他伸出一只手,拇指放在手心,握紧拳头。
“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他的大拇指能从四根手指下穿过,突出一个指节。
正常人,一般是做不出这个动作的。
“这就是马凡的症状。”
昏黄的夕阳之下,柴肃的声音和着晚风一起,徐徐拂过耳边。
他说:“从我记事开始,好像每一年都要做手术,人工晶体植入、脊柱侧弯矫正、胸骨矫正……大大小小的手术,多到我数不清。”
“我在医院里待的时间,估计比我在家的时间都要长。”
“因为手术和药物,我现在外表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如果我不主动说,多半是不会有人想到我是一个病人。”
“你看那些打篮球的,我多羡慕他们。”
“但我心脏不好,永远也无法体会那种跳起来扣篮的感觉。”
原来,他也失去了很多啊。
听到这里,余菲不禁抬眸去看柴肃,却现,柴肃也正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他微微低着头,镜片之后的那双眼睛,瞳仁清澈,睫毛浓密,眼底藏着看不透的情绪。
余菲怔愣片刻,又迅垂下头去躲避他的视线:“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柴肃嘴角微扬:“我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这给世界上多的是各种各样的病痛。”
“我知道痛的感觉,尽管我们痛得不一样。”
“所以你不需要躲起来,也不用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字一句,砸在余菲的心上。
余菲攥紧了双手,她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感觉好奇妙,明明柴肃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的温和,但不知怎的,这些话听起来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
仿佛一只在云雾中迷失方向的海鸟,筋疲力尽,终于听到了大海的讯号。
仿佛一只在地底沉睡了十七年的蝉,黑暗之中,终于嗅到了夏天的气息。
柴肃:“这下,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我们算扯平了?”
余菲:“行吧。”
“以后还能帮我占位置?”
“我看你一般都去得挺早的,应该也用不着让别人给你占位置。”
“我毕竟住在学校外面,有时候还是会赶不及的。”
“那好吧。”
他们绕着跑道走了一圈又一圈,有时候会说几句话,但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沉默着的。
这是一种很难得的氛围,即使两人都一言不,空气里也捕捉不到一丝一缕的尴尬。
他们走了很久,直到黄昏谢去,暮色渐沉,操场上的灯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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