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不可能会死——”
“孜行是他的弟弟!
如何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
……“死”
。
“杀”
。
这些字眼她都很熟悉,大乱的世道谁生谁死都不稀奇,她只是忽而有些混沌、竟想不起对方口中的“君侯”
究竟是谁,至于什么“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
……也都是含糊荒诞的天方夜谭罢了。
“我要去长安寻他们——”
“亲口去同方四问个明白!”
他像已失了章法、转身便阔步向门外冲去,府中仆役都拦不住这位高大魁梧的将军、当时皆四散喏喏不知所措。
……幸而姜潮正在此时来了。
他是千机府总司,这些日子不在颍川始终领兵在外平定民乱,今日大费周章专程来此大约也是听到了西边的风声,只是神色并不匆忙惊惶,倒像是……有些已然沉淀许久的悲伤。
“元景……”
“……不要去。”
那声叹息意义颇丰,落在宋疏妍耳中也是曲折的晦涩,有些声音压在她的喉咙里发不出来,仿佛有人重重掐住她的脖颈、又将她的头狠狠按进了水里。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拦我?”
“他们说君侯要据长安而自立——他们说他与逆王早有勾结——”
“难道你相信了?”
“还是你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局!”
她该庆幸那时还有一个人能替她说话,娄风质问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她在心底尖声呐喊的,姜潮则已然用力压住对方的双肩,依稀也像压住了她未遂的疯狂和失控。
“因为那是他的决定——”
姜潮的声音一瞬拔高,某一刻也像就要落下眼泪。
“元景……”
“……他从未有过别的选择。”
——世上无人知晓当他在君侯出征前听闻对方一切安排时内心曾有怎样的痛苦与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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