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沿着血管走入一个巨人的心脏。
今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天空像厚重的灰纱，稀稀拉拉偶尔才漏出一点光。
长廊上只有几盏昏黄的壁灯，灯芯仿佛随时要用尽。
地毯像是浸过血，又被风干。
皮靴踩上去，有一种压到泥沼的感觉。
按理说这种宅子要长久保存，应该经常除湿，但空气里有一种湿漉漉的气味。
像梅雨季除不尽的霉潮气。
再往里走，祁蔚说的骑士盔甲也出现了，头盔下空洞洞的，没有瞳孔，却有望不到底的黑水似的。
他们好像正在紧盯着外来者的一举一动。
路上偶尔碰到几个人，他们都沉默地望着张以舟。
这栋别墅像死物，张以舟是唯一的活气。
“记得《逃出绝命镇》吗？”
祁蔚突然说，“其实我是骗你进入这里的饵，马上你年轻的身体就要被换给我太奶了。”
“这不是□□吗？”
“在长生面前，这算什么。”
祁蔚严肃道。
仿佛马上就要给张以舟做开颅手术。
“好吧，我的脑子会放到哪里去？”
“冷冻起来，射给三体人。”
“那我要赶紧给你买一颗星星了，这样地球降维的时候，你还有地方可以去。”
“别指望会感动我。
我十岁的时候，我爸就给我买下一颗星星了，q91-o93o。
这是受国际天文协会承认的。”
“要是程心有你的家世，《三体》早早就全剧终了。”
两人闲聊着，别墅里压抑的气氛像棉花糖一样化掉了。
这仿佛变成了一趟轻松的度假之旅。
如果推开大厅门时，没有一屋子黑衣人的话。
“呃。”
祁蔚撞进十几道目光里时，也愣了一下。
里面每个人都是衣冠楚楚，穿西装的打着温莎结，穿礼服的带着长手套。
他们听见门口动静，在一瞬间噤声，渐次回眸望着门口两人。
看就看吧，可是每个人的着装搭配都是黑色系，仿佛这是一场葬礼。
“爷爷——”
祁蔚松开张以舟的手，快步跑去壁炉前。
一个枯槁，但目光凌然有神的老人坐在长沙中心，他扶着拐杖，目光扫了一下祁蔚，就落在了张以舟身上。
张以舟向着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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