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性冲动的产生本就没有道理。
高一时,我并不打算对它追根溯源。
我不曾想过它背后可能存在怎样的别样故事。
我做的仅仅是:从他人眼睛的反射中认识自己,把接收到的东西再投射出去。
昼神幸郎看我,我就看他;他想对我做什么,我就想对他做什么。
眼睛与眼睛碰在一起,嘴唇和嘴唇碰在一起,二者有何不同呢。
吻之所以特别,不就在于你能把另一个人的一部分含一会儿、再吞下去吗?从口腔滑进喉咙,从喉口进入腹部,再通过血管散布到全身其他部位。
一个从头到脚麻木的人被巨大的柔软之物簇拥……真的是柔软的吗?昼神幸郎的身体里难道没有隐藏着更奇怪的生物,比如,秋天山坳里的鹿,进入繁殖季的野猪,或者其他更加凶猛的野兽?
2011年的夏天,野兽提前进入了森林。
他先磨了磨爪。
“叫幸郎试试呢?我家有五个昼神。”
「幸郎って言ったら?」
谁管昼神家啊。
接过吻而已的关系,难道我会认识昼神幸郎的家人吗?这种包含了未来的说法,从高中生嘴里说出来太荒唐了。
“不要。
不讨厌不意味着喜欢。
我只叫喜欢的人的名字。”
我答得很认真,没有半分敷衍,所以,我认为,昼神幸郎理应不感到失落。
倘若他真心遗憾,怎么会那么快将话题转到别人身上:“所以,你对光来君不是喜欢啊。”
我第二次拒绝了昼神幸郎的“试试看”
,我马上发现,他用这个句式提出的劝诱,只会出现一次。
然而,关于喜不喜欢星海光来这个问题,他却第二次提起了。
这让我意识到,我和昼神幸郎的沟通遇到了一点障碍。
「光来君」——指的是星海光来,还是「星海光来」?
我熟悉的不是星海光来,而是「星海光来」。
前者扰乱了我原有的秩序,使得我必须找回掌控权。
而我进行控制的方式,便是不去介入星海光来的生活,不靠近、不了解、不探索、不评价,然后创造后者,倾注我对星海光来的截取、回忆、美化,打造一个只属于我的「星海光来」。
无论星海光来是哭是笑是输是赢是在打排球还是在种地是活是死,我都不会动摇,因为「星海光来」与我身同在。
……如果我解释清楚了,昼神幸郎还会觉得我可悲吗?他还会同情我吗?他还会愿意看我吗?我,还有对他生气的理由吗?
直觉第一次失去了作用。
我取巧了,以问代答:“你会想触碰神吗?会想亲吻神吗?会想和神做.爱吗?”
聪明人一旦装傻,便显其恶劣。
这点昼神幸郎也同样:“是在说神明大人,还是神同学?”
神明大人,「神さま」。
神同学,「神さん」。
可能会招来歧义的,是我在指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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