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铁嘴不知道第几次往窗外望去,焦急地盼望着张日山带着大夫回来时,那辆车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当中,他难言喜悦地说道:“佛爷!
副官他回来了!
他带着大夫回来了!”
张启山在此期间一言未,他只是低垂着眼眸,眼里藏着晦涩难懂的复杂情感,望着怀里青白的脸庞。
他在经历过父亲与族人惨死在眼前后,这么多年以来又一次出现了后悔与恐慌的情绪这是不应该的,他从来都应该是冷酷决绝的,不应该有半点迟疑和这种懦弱的情感。
可是当他真的看到了江落,这个怪异的少年忠诚者在他怀里气若游丝即将要死去的时候,他真的出现了这种他以为他早已舍弃的情感
张日山拎着巨大的装有医疗器械的箱子,带着大夫快步走了进来。
当他们二人看清少年身上那些足以致命的刀伤,还有从腰间开始差点蔓延至心口处的极其诡异又骇人的伤势,皆是一惊,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杨姓大夫看过的伤患没有一千也有两百了,但是从未见过伤成这样的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要不是看到这人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他都要以为这是具尸体了。
待他走近看清这伤者的面容后更是一惊,这不是江落吗?他不是昨个儿就被佛爷赶走了吗?这件事可是一夜之间就传的沸沸扬扬啊!
张启山见这杨大夫居然呆立在原地,忍不住厉声呵斥道:“还不快过来给他医治。”
“是是,佛爷。”
杨姓军医赶紧走了过去,在佣人端来的水盆里洗净手擦干后,从张日山打开的装有医疗器械的箱子里拿出医用手套戴上,并且拿出了接下来要用到的器具。
清创缝合的场面太过血腥,麻醉药物与a型针剂相排斥,已然不能再用,即使江落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他那单薄的身躯也忍不住痉挛颤栗。
齐铁嘴眼眶红,手止不住的抖,背过身去不忍再看,他知道就凭江落这身为了救他而受的伤,恐怕他这辈子都难以偿还。
张日山在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已经从齐家那两名伙计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没想到江落在被佛爷驱逐出城主府后凭借他虚弱成那样的身子还能杀死三十余名日寇,从日寇手中救出齐八。
为了防止恐慌生,刚才他已经命人去将齐家盘口处的日寇尸扔到荒野。
张日山无声的叹了口气,看向一直支撑着江落身体的佛爷,此刻佛爷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沉重,眼神里是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他想佛爷大抵是后悔了吧,后悔把江落当成一枚棋子
等杨大夫已经完全把江落周身的伤口缝合好后,时间已经是下午,他直起身将手套摘下,擦了擦额间那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这可不光是累的,还有心里压力,顶头上司一直盯着你工作的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佛爷,伤口基本上已经处理完毕了,注意事项我待会儿会列个单子给您,输液这方面还需劳烦您派人看着。”
杨大夫一边偷瞥着佛爷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张启山点了下头,张日山立马就接道:“劳烦您了杨大夫,这已经过了午休的时间了,要不您看您先在城主府休下,我让人给您备点饭菜?”
杨大夫忙说:“不”
,但是一看到张日山那不容置疑地神情,又赶紧改口道:“麻烦副官您了,麻烦您了。”
随着佣人带路,杨大夫想到自己刚才对佛爷说的话,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能这么没眼力见自己真是傻了,这江落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死,可不是因为他医术有多好,纯粹是这江落自己命硬,如果他要是走了这江落的情况转危那可就完蛋了,白忙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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