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内室寂静得很,即便萧璟话音如常,可他突然问起珠串,聪明人自然能估摸出是这珠串不对劲。
小药童本就怵他,便是他一副笑眼晏晏的模样,也不敢造次,此时吓得都不敢吭声。
倒是郎中,近前瞧了眼那珠串,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如实道:“这倒不是我这小徒弟的,是前几日,我这小药童清扫房中,意外所得,想来,应是前头看诊的客人遗落。”
萧璟闻言看向郎中,沉声问道:“郎中可有接待过一男一女,女的生得漂亮柔弱,男的是习武之人……”
说着,约莫估算了下时间,跟着又道:“大概是冬日里到的姑苏。”
郎中想了想,倒是想起了云乔和陈晋。
“是有一男一女,冬日夜里来的,那女子发了高烧,男的背了她来求老朽看诊,那男的瞧着凶神恶煞,小娘子倒是柔弱,一看就是娇滴滴的,老朽原以为,那男的是个劫掠良家的歹人,嘱咐徒弟去报关,还是那女子求了老朽,说那人是个好人,老朽才歇了报关的心思……”
老郎中说着,看了眼小药童手腕上的珠串,接着看向萧璟,犹豫地问:“怎么,这东西,和他们二人,是和殿下有什么渊源吗?”
萧璟闻言低笑了声,眼底寒意极浓。
嗤道:“渊源?偷了孤东西的贼罢了,算不得什么渊源。”
他话落,郎中只以为,是那一男一女皆为盗匪,而被偷之物,则是药童腕上戴着的珠串。
赵琦却听出来了他话中真正的含义。
萧璟口中的贼,是陈晋,那被偷之物,则是云乔。
他眼底寒光微缓,同郎中道:“这珠串是孤心爱之物,还望郎中归还。”
郎中闻言自是不敢拿萧璟的东西,忙斥了药童道:“还不快将这珠串还给主人。”
往日送出的珠串,重又回到萧璟手上。
他想起当日自己鬼使神差将皇后要他给妻子的,同嫁衣一道准备的珠串,戴在了云乔腕上时的情形,只觉万般可笑。
瞧,他给的东西,当日费心带在她手下,而今,被她随手扔在了逃亡途中。
若不是阴差阳错被他看见,怕是早布置在什么地方了。
郎中带着药童同太医一道退下,内室只剩下萧璟和赵琦。
萧璟将珠串收在身上,捏了下发紧的眉心。
抿唇道:“让护卫备好马车,孤同你一道去姑苏瞧瞧,若无意外,她应当,就在姑苏。”
赵琦想着郎中交代萧璟静养的话,心中还是有些担忧,面色犹豫。
萧璟知晓他的想法,蹙眉道:“孤的身子孤心里有数,死不了。
何况,此事原委孤都已然知晓,而今,无非是把人抓回来惩治罢了,该动的气早就动了,找到了人,倒不至于再在她二人跟前动气。”
一番话,堵了赵琦的嘴,赵琦也只得安排护卫去准备马车。
马车从姑苏荒原的茅屋前离开,往赵琦口中的江南小镇地界去,途中,正巧要经过姑苏城中。
……
姑苏城中,繁华市井处,百花巷里一处宅门前。
云乔抱着女儿下了马车,同嬷嬷一道进了门。
这是租下的房子,主人家备了个文书,瞧了云乔的户籍文书,便同她签下了一年的租约。
办完了,给了钥匙,便拿着文书同云乔告辞,往衙门里备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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