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目前这种状况,方知塬很措手不及,整个这一天没有处理任何一件公务,浅间樱躺在床上不肯起床,他干脆也寸步不离卧室,像个千方百计要讨婆婆喜欢的小媳妇,伺候在旁。
“樱,你早饭和中饭都没吃,晚饭多少吃一点,别饿坏自己,好吗?”
见浅间樱拿被子捂住脑袋,藏在被窝里,方知塬松开餐车手把,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朝被子伸手,偷偷摸住浅间樱的手。
“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从来都高高在上的精英长官,此时此刻说话声是小小的,动作也是轻轻的,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99次道歉了。
浅间樱其实也是真饿了,睡了一天体力恢复差不多了,方知塬却像只蚊子不停在她身边嗡嗡翁,心烦极了,浅间樱猛地掀开被子罩在方知塬脑袋上,将团团裹住的他摁在床上,拿拳头猛砸。
方知塬却像搁浅的游鱼重新被海浪冲回大海里,陡然有了获救了的感觉,呼吸也欢快了起来,浅间樱砸他的次数越多,他越是开心,悄悄从被子两边伸出双手,一把掐住浅间樱,霍地翻身,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紧接着,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笑逐颜开俯瞰着浅间樱,嗓音斯文柔和道:“樱,原谅我吧,嫁给我好吗。”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浅间樱陡然出现恍惚,就像跑了马拉松,最后百米冲刺过线,整个人是怔懵的状态,什么声音听进耳朵里都像风声。
讷讷的,浅间樱放开他,轻声询问:“方知塬,你刚才说了什么?”
明明听清了,她却不敢相信,因为她浅间樱留在方知塬身边是别有用心和居心叵测的,坏人当久了,看什么听什么,就会下意识去想这些柔情蜜意是不是专门为她设的陷阱,时时刻刻都在提防被暗算被反杀。
这时,有浅浅的绯红爬到了方知塬的脸颊,他一把将浅间樱抱起来,有点害羞地绷着嘴角,重复:“樱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会永远爱你,对你好,忠诚于你,不会让你再伤心难过。”
回过神来,浅间樱躲开方知塬灼灼的目光,偏过头,冷冷地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一句也不能信,长官少来骗我。”
“我没骗你,向你求婚是我深思熟虑的答案,不是冲动的甜言蜜语。”
方知塬伸手托在浅间樱的下巴上,轻轻将她脑袋转回来,正对着自己,发誓般强调,“樱我爱你,尽管你现在不信,但我可以拿性命发誓。”
“性命?”
浅间樱咀嚼这个用词,忽地轻笑出声,抬手拍了拍方知塬的脸蛋,末了又捏了一把:“动不动就拿性命承诺,是没经过风浪的毛头小子才会干出来的事,这不符合精英长官的风格噢,好啦,我也不傻才不会信你哩。”
才几十秒钟的时间,浅间樱就已经断定了这是方知塬给自己设的陷阱,强迫自己迅速冷静冷心,沉着应对。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从方知塬怀里起身,来到餐车前,端起一碗浓汤,似乎失忆了方知塬对自己的缱绻缠绵,扬起脖子粗鲁地咕噜噜喝起来。
真是又饿又渴。
方知塬原地呆了几秒,收敛起失望的神色,赤脚走到餐车旁,像个服务员那样把盘子一个个拿出来,摆在卧室里的那张长桌上,关切地说:“樱,坐下吃吧。”
这种小殷勤,浅间樱不会再去驳方知塬的面子,听话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今晚餐食是西餐,厨房准备了两人份,想来之前方知塬是计划在卧室里用餐的。
看了眼两盘菲力牛排,浅间樱不由记起她和方知塬第一次决裂的导火线。
彼时,方知塬带她去橘夕餐厅吃西餐,她那会儿扮演的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渔村女,自然是不会使用刀叉切牛排的,席间她无数次暗示要方知塬为她切牛排,然而方知塬充耳不闻,自顾自己优雅地进食,完全不照顾她关心她,所以她就很生气,觉得一切都没意思极了,和方知塬耍了脾气,最后在电梯里决裂提了分手,次日她便离开了破金城。
浅间樱如今已经不再扮演那个处处都在想方设法取悦方知塬的『花樱』了,反正不用做戏,浅间樱也不扭捏,直接拿叉子叉到牛排上,打算拿手里啃,毕竟目下实在太饿了,应该大快朵颐,而不是慢慢切再慢慢嚼,否则应该会半道饿死吧。
谁知,方知塬快她一步,把他那盘牛排递了过来,一整块牛排切得又小又匀,刀法非常漂亮,大小适宜的牛肉很是方便入口。
“方知塬你什么意思?”
浅间樱抬眸,不解问他。
擅自取过她手里的那盘牛排,方知塬伸手覆在浅间樱的手背,温柔着嗓音说:“对不起樱,我为在橘夕那次的失礼和怠慢,向你道歉,郑重的道歉,如果我当时能早点明白……明白我之后会不可自拔地爱上你,我绝不会让我们的故事,后续发展的这样艰辛,和充满遗憾。”
闻言,浅间樱眼眶中忽地隐隐浸上一层薄泪,怕被方知塬瞧见,她迅速扭头看向窗外,就像当初她在橘夕餐厅扭头看向窗外那样,心情很复杂、很低落、很怅然若失。
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反复好几次,浅间樱最后收回视线,默不作声,低头叉了一小块牛排送到嘴里。
吃完晚餐,浅间樱又躺回了床上,仍然是一副不想搭理方知塬的情态,方知塬没辙,只好继续默默陪伴在卧室里,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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