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井太医走前什么都没说,实在可疑。”
琼脂疑道。
胡蕴蓉从被窝里探出头,烛火在她的眼中反复跳跃:“温实初给的这张方子,你明日派人出宫去寻井太医,他说了无事再予我抓药,否则我实在不安心。”
“可小主,如此对龙胎……”
“本宫身上已经不怎么疼了,先喝点寻常的坐胎药,想必也不会有坏处。”
琼脂颔:“是……”
第二日井太医风尘仆仆进宫,来到胡蕴蓉面前就急忙打了个千:“参见德仪小主,微臣来迟了!”
“快请起!
没想到井太医竟来了。”
她又黯然伤神,“大人可知,蕴容一整夜连觉都睡不安稳。
生怕这孩子有什么闪失……”
井太医摸过脉,又道:“微臣有罪。”
“大人有什么罪,蕴容只是不知,何以大人不往太医院,都不事先和蕴容说一声。”
她说得很是诚恳,就像幼儿恳求着父母,泪眼汪汪。
井太医失神:“是皇后娘娘,听得微臣家中将有喜事,说微臣日夜照顾小主的龙胎辛苦,小主已有孕四月有余,胎像平稳,可先回去歇息两日,与家人团圆,微臣想先说道,娘娘又说小主这两日若有闪失,她自会安排稳妥的太医,不必微臣多费心,一切待回来再说,微臣再三推辞,还是被邀出了宫。”
胡蕴蓉听得失神落魄,半晌憋出四个字来。
“表姐有心。”
“小主一向谨慎,何以去颐宁宫请安会如此呢?”
胡蕴蓉咬牙切齿:“雪地滑,回来的路上其中一个小内侍不小心滑了跤,身边人没稳住重心一并摔了,导致整个轿辇都翻了去。”
井太医沉吟片刻,方才道:“小主如今少出燕禧殿,就算皇后娘娘有意拨开微臣,但也不应算得到小主那日要去颐宁宫。”
“我何尝不明白。”
胡蕴蓉摇头,“或许当真是天意罢。”
井太医把完脉,心中一块石头才放了下来,舒展眉眼道:“好在小主有听微臣所言,每日抽出时间活动,身子还算康健,只是普通摔一跤,没什么大碍。
温太医的方子微臣也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他停顿片刻,又道,“微臣在太医院中有所耳闻,温太医是惠贵嫔的心腹,不知惠贵嫔其人小主可有了解。”
“生性孤傲,不过惠贵嫔无意争宠。
倒是比某些人教我安心得多。”
“那尚可以一信。”
胡蕴蓉目光如炬:“大人,蕴容知道大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前程,不可能一直只顾我这燕禧殿,但大人从小看着蕴容长大,大人与我母家一直以来都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请大人务必不遗余力,护我母子平安。”
井太医慌了神,嘴里念叨着:“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小主请放心。”
一日下来,胡蕴蓉疲惫不已,还没来得平复心情,燕禧殿就又来了位客人——是安陵容。
胡蕴蓉神情憔悴,勉强撑起自己来行了个礼,安陵容温婉随和,也回了礼,关切道:“我听闻胡德仪昨日跌倒,可还好?”
胡蕴蓉疲乏地笑了笑:“多谢安容华关心,实不相瞒,身子倒是还好,可我担心这孩子,一夜都没能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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