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说后头的欺君,单只一个曾试图归顺庆王,白家就已经完了。
于是诏书已下。
满门抄斩,一个不剩。
只有白知夏这个外嫁女,性命也在摇摇欲坠。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
白知夏怔怔的,良久才轻轻道:
“求求你,让我见见他们吧。
我阿娘,我父亲,我哥哥……还有……”
没有了,任阿嬷已经死了,她再也见不到了。
“求求你了,再不见,就再也见不到了……”
“盈盈,只有置身事外,才能真正保全你。
这是你哥哥的意思,也是……我的心思。
所以,不能见。”
“我不怕,我……我不怕。”
她想和家人在一起,哪怕是死。
陆晏从她神情看出她的心思,心里的疼痛越发尖锐,而这种尖锐的疼痛竟让他渐渐麻木,他冷漠的看着白知夏。
所以,她也要离开他了么?
陆晏的心病,始于当年那场战事。
陆昂死在他眼前,因为自幼教导他们兄弟骑射武艺的师傅、陆家军的先锋少将军姜槐的背叛。
那是他们兄弟除了父母之外,最敬佩信赖的人。
然而姜槐投敌了。
他带着陆晏兄弟进了西泠的埋伏。
年少的陆晏头一次上战场就失去最敬爱的兄长,直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每一样都在狠狠冲击着少年郎。
然而回到西城后,迎接他的却是母亲的撕扯捶打,以及那句死的这么是昂儿……
在那一刻他感觉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兄长。
贺韫临死前的不甘和遗憾,陆昂下葬时晋王含泪的那半句话,姜槐冷漠的嘲弄,一样样的击打下,让陆晏生生变了性情。
他不止一次的想,他才是该死的那个人。
他再没提过当年的事,所有人都以为过去了,但没人知道,在陆晏心里,从来就没过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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