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明叫她的名字,全名,“蔡栀毓,你伤害到我的朋友了。”
“孙天明,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比不上你的朋友吗?”
这话震慑力挺足的,若问的是靖岳想来靖岳也不知如何回答的是好,靖岳再一次想逃离,忍住了,他自私地想听听孙天明如何作答。
“你说话,是不是他们比我们重要?”
们。
这个字莫名吊诡了。
蔡栀毓到底还是跪了下去,也许是体力不支吧。
“小毓。”
孙天明这么叫她,蔡栀毓也愣了愣,眼泪没断线,流个不停,“他们的爱情也是爱情。”
孙天明扶她起身,大概是怕她亏了身子,“他们,比我们,比大多数人都辛苦得多得多。”
孙天明继续说,“你知道躺在里面的人经历过什么吗?蔡徵超同你讲过吗?”
孙天明没回头但手指向后方的住院部,“小毓,蔡徵超都不敢这么做,你怎么敢?”
“我们同龄,他却早就历经千疮百孔。”
他帮蔡栀毓抹干眼泪,“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爱的人了。”
孙天明加了重音,“‘再也’的意思,你明白吗?”
靖岳不欲再听起身便要离开。
和第一次第二次见到的蔡栀毓不一样,她哭腔明显泪痕因重复而显得深重,阻扰靖岳迈步子的动作也用了力,靖岳被她扯得绊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靖岳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淡地问,“蔡徵超知道吗?”
蔡栀毓摇头,眼泪好像决了堤似的无穷无尽。
“我去看看他。”
这是靖岳找到的最好的理由,几步后再顿足,他叫了一声,“孙天明。”
他转过身看着孙天明,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们都还是一起撒泼打滚抄作业的同学的时候,孙天明在知道他和管锌的事后也选择了缄默,并承诺会守口如瓶,这么多年他是在身体力行地践行自己的诺言。
靖岳适才听他的话并不是没有触动,事实上他很感激,感激孙天明设身处地的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他也没有说出感谢的致辞来。
取而代之的是,“你们好好谈谈吧。”
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管你用哪种方式。
他不再理会孙天明和蔡栀毓,转身离开的时候略显绝情,这份绝情里有他对自己不能把那份感谢宣之于口的包庇。
2
管锌的伤痕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光是左手臂上就四条杠,蔡徵超告诉靖岳说是他为了克制住自己忍不了会找靖岳怕影响靖岳实习进度才自残的,靖岳心疼得命都没了半条,连呼吸都好像一直在滞空。
容莉给靖岳倒了杯温水,顺了顺他的背,“现在心疼啊,早干嘛去了?”
“姥,我什么时候不心疼他啊。”
“心疼还舍得让他遭这些罪。”
容莉用的陈述语气,心底里并没有责怪靖岳的意思,这么说大抵是为了让他长记性,却戳到了靖岳的肺管子,他低下(战略间隔)身去,柔缓地抚摸管锌的伤疤,“不舍得,好不舍得。”
管锌太憔悴了,生理心理双重折磨下人瘦了一大圈剩个皮包骨,本就没什么好余地的手臂还插着针管贴着棉布。
靖岳把头埋在管锌的胸膛,那个刻着“carpe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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