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的不止是国,更是天下芸芸众生,是家国安宁,是百姓的安居乐业,是你身后的万家灯火。”
“更要记住你是顾家血脉,你身上流的是顾家的血,就算是死,你也莫要负了我顾家儿郎用血换来的声誉。”
“顾家儿郎,为国为民,可跪民跪家人,从未向权势下跪!
头可断,血可流,脊梁不能弯!”
自第一大将军开始就没跪过皇族,皇上也不行,并且,这个规矩对顾家所有后代都有效。
这是开国皇帝给顾家的无上殊荣!
这些家规上写的东西我早已经滚瓜烂熟。
一听到祖父说家规,下意识就接了下一句,“顾家没有软骨头,违者,打断狗腿,逐出家门!”
祖父灰蒙蒙的眼睛有眼泪沿着脸上的皱纹掉落,深浅不一,起起落落,我心里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出殡那天来了好多好多人,长街数里,街道两旁站望不见首尾的人,他们的个子,年龄,相貌不一但都着素衣配黑帕,我还见了昨天进城的那五个人。
四下悄然,唯有压抑的啜泣声不时入耳。
身后人群涌动,自发跟在出殡队伍身后,祖父说“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
他们都是来送阿宣的。”
唢呐声尖锐刺耳,逼得我眼泪直流。
黄白纸钱铺了满路,阿娘说那是爹爹回家的路。
那天雪落京城,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爹爹走后阿娘一直郁郁寡欢,大夫说是这是心病,心结未解,思念成疾。
祖父说是想爹爹了,我也想爹爹了,我们应该都想爹爹了,所以我就装成爹爹的模样,做爹爹做的事,说爹爹说的话。
如果不是侍卫拦着不让我去上朝,我六岁都能去上早朝了!
以前那些一起玩的人不是没来找过我,但都被我打回去了。
谁叫他们这么没眼力见,说我模仿的不像,该!
反正府里的下人都说我和爹爹长得像,那就是像了。
我八岁的时候,阿娘抱着我笑,嘴里念着我的名字,念着念着就哭了。
阿娘那天说好多好多话,我好久好久好久没听阿娘说过这么话了。
“我们阿桥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
“阿桥要听你祖父的话知道吗。”
“阿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娘亲不好,对不起……”
“阿桥,娘要去找爹爹了……”
“阿桥不哭,阿桥最乖了,阿桥不哭,不哭了。”
那一天也是初雪。
阿娘太想念爹爹,先去找顾大将军了。
镇国将军府上就剩下顾老将军和顾小将军了。
娘亲不在了,祖父也老了很多,以前无论何时都笔直的背微微弯着。
我怕祖父也不要我了。
所以我经常惹事,经常让祖父帮我收拾烂摊子,我想让他记挂着我,不要离开我。
我还没长大,还是需要顾的皮猴,不要离开我,至少,不要这么早……
十二月下旬,翻墙逃课时到一个人,她躲在角落缩成一团,头上还戴着白色毛绒斗篷,乍一过去像元宵节吃的汤圆,一个白色小团子。
我喊了她几声都没应,伸手一碰才知道她睡着了,眉头紧皱很难受的样子,我怕出人命就抱着她跑回去找祖父。
可能她真的太烫了害我分心好几次摔倒,好在没让她受伤。
祖父请来了大夫,难得我逃课没追着我打,还笑着夸我做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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