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总共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这个女人居然在这来来去去的匆忙中又重新盛妆一遍,这般精致打扮。
却不知,这到底是女为悦己者容,还是女容只为悦己。
流萤的腰间仍旧别着那一根烟袋杆子,青葱似的指尖托举着一个花丝镶嵌银盘,盘子上还放着一坛未脱泥封的老酒。
在她身后,一左一右两个侍女也同样托着两个盘子,后面的仆从们齐备着各式各样酒具若干,好大的阵仗。
“盯着你的坏?你在咱们这儿,又有哪个姐妹指摘过你的坏处?”
白玉飞见到她泯然一笑,“好姐姐,你现在倒是说得好听,可但凡等我哪日少付了一两银子,你铁定也是要给我脸色瞧的。”
流萤并没有再去理会他,而是捧着酒坛子小心翼翼褪去泥封,擦拭干净坛口落下的灰尘。
她最先走到荼蘼身边,从身后侍女的盘中取出了那只雕琢着饕餮纹的青铜花觚,小心翼翼往里面灌着酒。
黄金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只花觚,竟有些愕然。
像他们这样的熟客,通常都会在十二楼存着自己的杯子,存着自己的酒,每次来时便用,与别人不干分毫。
可是这次,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荼蘼的酒具。
周礼定制,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酒觚已算是很大的器具。
现如今的人酒量是一代不如一代,大抵都只是小杯抿上一口,用爵喝酒的人已很罕见,而这用觚的,当真还没见过。
“这坛玉练槌,是黄大人儿时第一次与人作赌,赌注押了三千两身家赢来的,听说呀,那时他自己个儿跑到后院那棵老梅树下挖了个坑埋进去,说是要埋上三十年再取出来。
等三十年过后,他必已是功成名就,回头看看这往日的身世沉浮,最后一口气喝光。
没想到这才过了十六年,他就已经等不及了。”
流萤说罢,酒已斟满,双手捧着递向了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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