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后悔杀他,也不畏惧他来找他索命。
他畏惧的,是站在事件背后,默默下达指令的那个人。
他害怕这样的结局:夜半身异处,因为皇命,连这么蹊跷的死在军营里也被掩盖的毫无留言。
哪日他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班师回朝的圣旨到来时,他丝毫不敢耽搁,连夜下令,拔营归朝。
皇帝不会因为打了胜仗的军队归朝缓慢而治罪,但王锵夜半惊醒时,梦里死不瞑目的谢尧的话常常在耳畔回响: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将领之间的谈话未传到底下士兵的耳朵里。
自大胜之日起,他们也就休息不过几日,就接到命令即刻归京。
陛下特下赏赐,恩准士兵归乡与家人团聚。
这本是好事。
但如今
丁达与另一名士兵搀扶着一名受伤的老兵,在队伍的后方缓慢跟着。
他们三人都是同乡,征兵时幸运的被分到同一个队伍。
战事打了半年,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僚死伤无数,倒是他们三个格外幸运的活了下来。
就是丁文显,在最终攻城之时右胸被一只流箭射中,倒地后又被后面冲上来的士兵踩成重伤,如今归家之日已到,本就没好的伤竟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伤兵数量多,那些个担架只能优先分给无法行走的伤兵。
像丁文显这样的,只能折根树枝当拐杖,坠在队伍后方尽量跟上。
本就有同乡之情,又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丁达自然是能帮就帮。
几日来一直是他和另一个同乡轮流搀扶,却眼看着伤势朝着愈不妙的方向展。
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声传来,丁达回过神,见是丁文显虚汗频出,大口呼吸着像是累极,忙扶着他到路旁的石头上坐下。
手头没有毛巾,丁达只得拿袖子替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一边同他商量:“等将军再下令休息的时候,我和春乐给你做个担架躺着。”
丁春乐是另一名同乡的名字。
“达子。”
丁文显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目光灼灼,开裂的嘴唇微张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丁达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你咋了,你慢慢说”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位同乡,丁文显的目光太吓人了,他下意识错开视线。
扯着袖子的手力气很大,他试探着挣了挣袖子,没成功,只得重新对上同乡的视线。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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