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嬷嬷说得没有错,孙家掌控着她的婚事,由不得她。
章嬷嬷轻轻拭去姜月窈眼角的泪,抱着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没有说话。
姜月窈愈难受,她腾地起身,像攥着救命稻草一般攥着装梅花的布兜,哽咽道:“嬷嬷,我还没采完花。
要是回去了……要是回去了,我就不能再采了。”
章嬷嬷默默地忽视姜月窈装满一兜的梅花,替她戴上幕篱,点了点头:“去吧,别离开这座院子,别去灶房那儿,有事要出声。”
姜月窈胡乱点头,踉跄地出门,一路埋头往最西面走,一直走到院子西厢房的最角落里。
春寒料峭,她在残垣断壁上抱膝而坐,将头埋进膝盖里,终于忍不住极轻地哭出声来。
不知哭了多久,姜月窈忽而觉得肩上一沉。
她胡乱地抹了把眼睛,抬起头来。
肩上滑下一角黑黝黝毛刺刺的皮,她怔愣地将它扶正,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年,低喃道:“谢谢你。”
她说罢,啜泣两声,更轻地道:“对不起……我没法留下来。”
“为什么?”
少年蹙眉俯视她,可幕篱的纱幔遮遮掩掩,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他索性伸手摘下她的幕篱,进一步问道:“因为要找品性贵重的郎君?”
姜月窈止住哭声,有些错愕地看向少年:“你、你都听到了?”
“昂。”
少年大方承认,追问更紧要的问题:“什么叫品性贵重?你的嬷嬷既然称呼我作‘郎君’,你又说我不是歹徒……”
“那么,我行不行?”
当少年大喇喇地问出这句话,纵使姜月窈知道他不一定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他或许只是单纯地想把她留在身边满足他的好奇心,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姜月窈有些手足无措地道:“可是我甚至不认识你。”
“哦。”
少年深以为然地颔:“我叫十一。”
“十一?”
姜月窈问道:“是石头的石,还是时辰的时?是衣服的衣,还是涟漪的漪?”
“这么麻烦?就是八、九、十、十一。”
十一微微蹙眉:“怎么?这个名字不品性贵重吗?”
姜月窈连忙摇头。
尽管她从没听说哪家用数字取名的,可想到他说他没有爹娘,她并没有追问。
“到底什么叫品性贵重?”
十一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困惑。
至于章嬷嬷评价的“淘气”
二字,他径直忽略,反正也没说淘气的郎君和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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