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绿皮帝国的王座,同时也是人类帝国的下一个目标,乌兰诺也许迄今为止,全银河出现过的最具有想象力的要塞星系了:仅仅是它展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就是在考验着世间一切物理学、建筑学与道德伦理学的极限可能。
即使相隔着宙域的距离,令浮现在全息投影仪里的模型如同幻影般模糊,但其中的些许端倪也足以让人惊叹了:一座座空前规模的小行星要塞被镂空了内在,又在其中塞满了数以十万计的,獠牙丛生的绿皮野兽,仿佛隔着幻想都能听到它们热气腾腾的嚎叫声,永无止息的污染着各个阿斯塔特军团间的公共通讯频道。
这还只是乌兰诺星系的第一道防线,是不值一提的东西,无论是乌尔格大王自己,还是远道而来的庄森和荷鲁斯,都没有把这几万个小行星要塞给当回事,那些垃圾般的舰队反而更值得注意。
【但我不关心它们,对于我来说的话,那真的就只是一大堆破铜烂铁而已:真正让我关心的,反而是一个在你们几個人看来,非常不起眼的细节问题,有关于我们刚刚提及的那些小行星要塞。
】
蜘蛛女皇那套修美的盔甲在战略厅的灯光下,闪烁着黯淡的银白色光芒,而她盘起的长发则是饱含着更亮丽的光泽:在这两种相近色彩交辉成荫的边缘地带,奢华的臂铠上用琥珀色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蛇鹫,这是摩根的象征之一。
在不同的场合里,阿瓦隆之主会有三种不同的猛兽,来象征自己的权威:迅捷凶猛的雪鸮在战争中振翅,用于亲临前线以及能听到远方隆隆炮火声的阅兵场上;小而精悍的黑足猫用于和平年景,在尽可能保持低调的同时,又不会缺少足够的威慑力,毕竟哪怕是体型最小的猛兽同样是猛兽。
至于优雅的蛇鹫,则是伫立于前两者之间的状态,在战争与和平的中转站上,摩根会用更具风采的姿态,去调动以星区为单位的庞大战场,只需挥动手指,便可操纵成千上万的毁灭力量:此时的她甚至比灵能全开的时候更致命,一串字符便能荼毒十数个星区。
如此,足矣。
而与她的称号不同,蜘蛛女皇其实并不喜爱蜘蛛这种生物,因为这会她想起那个无时无刻不在窥伺她的亚空间存在:享乐之主的目光在经历这些年的共存之后,早已成为了能够被容忍的小麻烦,甚至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至于这尊邪神偶尔兴起的吐息和舔舐,除了能让摩根在任何场合中平白无故地皱起眉头,遣散因为她的变色而惊慌的来客,急匆匆地赶赴自己的浴室,然后再出来解决这些场面上的烂摊子外,看起来也不会造成什么更大的危害。
但这恰恰就是亚空间邪神最可怕的地方:即使是如阿瓦隆之主这般谨慎的人物,在数十年如一日的紧绷神经后,也不得不陷入了懈怠以及麻木的漩涡,对于享乐王子的戒备也被动地下滑了。
色孽只是付出了【时间】战争对它来说微不足的代价,便遏制住了摩根的反扑,成功的占据了距离原体最近的位置,不仅时刻都能对摩根施加影响,还巧妙地节省了日后再来接触的繁琐。
邪神并不用力,它只是单纯的持之以恒,死皮赖脸:哪怕摩根和其他的混沌存在曾无数次破坏了色孽的挺近,但是享乐王子依旧穷尽了一切办法,牢牢的占据住了蜘蛛女皇身后的位置。
无论如何,阿瓦隆之主已经习惯了邪神如此靠近的存在,最开始的警惕心理一去不复返,甚至偶尔会忘记身后的注释,将脖颈后的毛发因为鼻息的吹动而微微拂动的感觉视做理所当然,并在事后才后知后觉地流下一身的冷汗。
这种感觉可真是折磨人。
尤其是在你知道,邪神此时的潜伏只是为了日后更多的索取,而你偏偏又无法集中起自己的警惕心的时候:享乐王子几乎完美的与摩根的日常生活融为一体了,尽管蜘蛛女皇已经为此而遏制了自己的不少爱好,但总有些事情,是连摩根也无法规避的。
就比如说……
原体捂住了额头,感受着耳旁愈加暧昧的吹拂,在内心中无奈地摇头叹息:她刚刚不过是因为自己能够指出庄森和荷鲁斯都忽略的小问题而略微骄傲了一下,色孽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回荡了,在她的灵魂中留下了又一道烙印。
骄傲:色孽的权柄。
真是防不胜防。
原体咬紧了牙关,用听不见的话语暗骂了句什么,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发现她的卡利班血亲正一脸惊愕的盯着她:摩根刚才的异动显然吓到了庄森,但是他张了张嘴,也没有指出来。
“你刚才想说什么?”
雄狮粗暴地转移了话题。
【这些小行星要塞。
】
摩根深呼吸着,不得不抽出精力来警惕身后的呼吸。
【你还记得吧,在过去的两周时间里,我们摧毁了挡在乌兰诺面前的最后三个要塞星系,同时等到了凤凰和可汗的援军:在我们几个军团并肩作战的时候,我们也曾遭遇过这些小行星要塞。
】
“不堪一击。”
庄森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我麾下随便一个骑士团,都能在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里,着手敲掉这么一座【要塞】:要是让那些卡利班人来的话,伤亡数字甚至不会超过一百人。”
【我不怀疑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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