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仿佛糊了一团浆糊,原本会做的题也理不清楚了。
虞礼放下笔,反应过来时已经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手机,界面停留在微信上的时间有点久了,自动熄屏的时间一到,屏幕暗了下去。
她下意识又按亮,然后发现根本不知道该找谁。
江霖的头像安安静静的,除了班群,他们共同加入的几个群聊也似乎不约而同的没有丝毫水花。
这段时间一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池淼淼也很少发来消息,虞礼原先并不觉得孤独,就算池淼淼不在身边,学校里也有夏涟漪杨宛宜她们可以一起作伴。
可等池淼淼真的不在时,虞礼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没有别的朋友,但从始至终会坚定地以自己为优先级的朋友,就只有池淼淼了。
她不在身边之后,虞礼更多时候都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人去超市、一个人去卫生间、一个人抱着错题去老师办公室……并不是做不到这些小事,只是很难不产生落差,并不是真的孤独,只是难免有点寂寞。
房间里好安静,连窗外的雨声都不太明显。
虞礼忽然感到迷茫,缓缓塌下肩膀,侧着脑袋躺在桌上摊开的试卷上,鼻尖满是熟悉的油墨香——
写字用的是江霖送的那支钢笔,墨水也是他精挑细选极力推荐的那款。
江霖说因为太好用了所以他囤了一堆墨水。
……可以用“墨水用完了”
为理由去找他吗?
脑子忽然冒出这个念头,虞礼不由精神了一点点,但也很快唇线又弧了下去。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他周末才刚给了一瓶新的墨水,除非打翻了瓶子,否则怎么可能消耗得那么快,难不成还真的谎称墨水瓶倒了吗?
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理由,说不定还会招他烦。
虞礼泄气了。
隔壁却还认认真真地思考过类似的可能性。
江霖脑子转得跟引擎似的,飞快编织了一堆可以去敲隔壁房门的“正当借口”
,其中有一项就是以“作业被水打湿了、水墨晕染开看不清文字”
为由从而合理地去问她借题目来抄。
但是盯着桌上那只半满的水杯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悻悻地没敢真的下手。
到时候举着一叠湿漉漉的试卷过去,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故意的。
他们矛盾的导火索本来就有一部分原因出在学习态度上,万一让虞礼觉得他学习态度不端正,更生气了怎么办?
这种极大概率会弄巧成拙的行为,江霖及时理智地掐灭了火苗。
就还是……在给她发生日祝福的时候趁机和好吧。
卡着时间刚从23:59跳到00:00的一瞬间,江霖将提前编辑好的生日祝福选择发送。
网络顺畅没卡,消息也显示发送成功,但寿星本人并没有即时回复。
很正常……少爷自我安慰想道,
毕竟零点嘛,肯定有很多人同时给她发祝福,他上个月生日那天手机就因为同时接收太多信息而卡了一会儿。
但是过了十分钟、二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了,虞礼都没动静,江霖盯着手机,无数次猜测她不会是睡着了吧?凭她这几天废寝忘食的作息,不该那么早啊。
江霖坐在桌前,右手握着手机,左手压在一只包装精致的礼盒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盒面敲点。
他本打算借祝福的机会和虞礼说两句话然后破冰,再然后就能理所当然地把礼物送过去了。
虞礼的消息回复来时,江霖刚去浴室洗了把脸出来,被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一亮,他眼尖看到显示的名字,忙不迭地从被子里捞起手机。
确实是虞礼的回复。
但她只回了一句“谢谢”
。
江霖刚有点高兴起来的心情刹住车,心想说她怎么这么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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