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笙说着,好不容易看向医生的目光又开始往旁边飘,最后又重新黏到祝淮身上,就像是怕人翻窗跑了一样。
祝淮听到医生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地重复:“看我,别看他。”
周则笙回过头。
医生:“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则笙坐得端正,说话也一样端:“在下只记得有一个铁质的四轮车厢载我到了这里,其他人似乎称这里为‘a市传媒大学’,然后一人为我领路,将我带到了戏台底下。
他垂着眼思索:“我在台上看见了多年未见的旧友,于是离开位置去找他。”
周则笙说着,又看向了祝淮。
医生放弃了纠正这跟向日葵一样的人,指了指祝淮,问:“那这人你记得吗?”
“记得。”
这次周则笙回答得非常迅速,几乎是瞬间说出了答案。
“可是,”
祝淮的语气不咸不淡,“我不认识你。”
周则笙的眼睛瞬间暗下去,整个人都矮了一截儿。
医生看了看周则笙,又转头看了看祝淮,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爱恨纠葛。
她没兴趣听故事,便转头对祝淮道:“同学,要不你先出去等。”
祝淮看着周则笙如有实质的可怜目光,奇迹地读懂了这人的意思:他在求自己别走。
祝淮读懂了意思,但不代表他就有同理心,他转头对医生礼貌地笑笑,说:“好,辛苦您。”
然后,他顶着周则笙幽幽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
祝淮走出门诊室,顺手带上了门。
门外走廊上,一道身影进入祝淮的视线。
来人长相清俊有少年气,却穿了一件纯白t恤,配一条破洞牛仔裤,头顶还挑染了几根,十分……五颜六色。
祝淮目移,实在不忍心看这张脸被这样造。
“树儿!”
那人隔老远扬声喊他,喊得祝淮浑身一震。
……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见祝淮不理人,那人又喊了一声,成功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祝淮抿抿唇,只好回答道:“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他将身体侧过一点,似乎不想面对这大喇叭,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走。
大喇叭名叫任一诺,是祝淮的前室友,之所以是前室友,是因为祝淮这人觉浅,不习惯与人同睡一屋,大一的时候只在宿舍住了一个月,很早就从宿舍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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