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
四哥你看!
前面似乎有热气,咱们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热乎的吃食在卖吧!”
沈槐之扯住准备往回走的何四箫指着前面时不时冒出来的丝丝缕缕的热气说道。
“好。”
何四箫说话向来言少意赅,但是是绝对的行动派。
走到跟前才看明白,原来是一个烧饼摊,沈槐之伸长了脖子才发现烧饼摊下面坐着一位老伯,在寒风中靠着炉火缩成一团。
老人家看上去很冷,低着头紧紧靠着炉火已经不是很旺的炉子,似乎在睡觉,他身上的棉袄有些破败,有几处粗布破处甚至漏出掺着稻草的棉絮。
“老人家?老人家?”
沈槐之绕到摊位里面,轻轻摇了摇那摊主老伯。
“嗯?”
老伯慢慢睁开眼,看到眼前蹲着一位衣着华贵面如冠玉的小公子,知道来了生意,连忙挣扎着起身道,“公子是想吃烧饼吗?”
“嗯,是啊!
这大风大雪的,幸亏您这摆着摊呢!”
沈槐之认真点头道,“雪太大啦,一会儿雪积起来您这车就不好推了,您怎么还不回家呀?”
“哎,烧饼还没卖完呢,我家老婆子病着,正等着这卖烧饼的钱抓药,而且这么冷的天,总有冻着的客人想吃点儿热乎的吃食的啊。”
老伯声音有些沙哑,看样子实在是冻得够呛。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即便是强盛如祝朝的天境年,依然改变不了底层人民的悲苦命运,否则摘花楼里那些孩子又是怎么来的呢。
强盛也只不过是国家层面的强盛而已,而个中被剥夺的人民,却连历史车辙上的一粒尘埃可能都算不上,史书上不会写这位老伯的命运,甚至连宁风眠这样的人物,最终落在史书上,也只是寥寥几行字而已,他们只是分母。
当然,沈槐之晃了晃脑袋,宁风眠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最后他叛国,以他的赫赫战功,本应该会被大书特书的。
呵,这狗贼。
沈槐之直起身,风雪之中,再无行人,这烧饼恐怕也很难再卖得出去,他脱下身上的狐毛大氅披在老伯身上,温声道:“老伯,您这里还有多少烧饼,全都卖给我好不好?我家里孩子多,我娘子身子不好起不来,我又不会做饭。”
站在一旁的何四箫:……
宁风眠是你娘子,你还真敢想。
“哎……”
老伯一听眼前这位矜贵漂亮的小公子要把他的烧饼全都买走,顿时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布满皱纹的眼角不断地涌出浊泪,“公子!
您这衣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谢谢公子买我的烧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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