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出了红鸾,记起这姑娘便是住在楼上客房的道长,面上不由显露出尴尬。
一边庆幸道长赶走了邪魔,一边又怀疑邪魔是他们引来的,毕竟这里没人招惹过邪魔。
方才打斗其实已极为收敛,但床榻、门窗和地板都不可避免地遭了殃,红鸾上楼前在桌上搁了一粒金珠,温温和和地道了歉。
掌柜哪见过这样的修士?
听说那些仙门中人都自视甚高,说起话来一板一眼,从不与人闲谈,施展神通也不会顾虑那么多,打坏了就打坏了。
邪魔作祟,总有人求着他们办事,甚至求都求不来。
掌柜连忙摆手,连心里一瞬间生出的怀疑与抱怨也掐灭了,生怕被道长误会了什么,万一记恨起来,以后见死不救该怎么办?
可红鸾几步就上了楼,她忙着去看师兄。
走道墙壁上点了一盏孤灯,昏昏黄黄的灯光顺着墙沿淌下来,映得靠在墙上的身影一面是清晰的暖色,一面是拒人千里的冷。
红鸾眸光顿了顿,一声不吭地从厉九野身边走过,步履匆匆,看上去便是满心满眼师兄的模样,而6衍还坐在阵法中心,脸色虽仍是虚弱的白,却已能自己运转灵力恢复了。
红鸾凑在门边看了会,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唤:“红鸾。”
低沉的嗓音在一片寂静中似敲在她心上。
红鸾没应,凝望的目光却失了神。
自午时过后,他们就没再说过话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生疏仿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交好几日,分道扬镳,也是很正常的事。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红鸾没回头,稀松平常地说了句:“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她自认语气毫无异样,说完便迈步进了师兄的房间,打算守着直到师兄醒来。
可刚跨过门槛,便被人猝不及防捉住了指尖,略松一下后,又得寸进尺地握住了她整只手,红鸾感觉自己的身躯都僵住了,却做不出什么反应,她知道是厉九野。
如果是别人,她已经甩开了。
她觉得自己确实对他太容忍了,容忍到可以放任他将自己拽进门,抵在墙上。
这是他的房间,没有点灯,一片昏暗,只有莹莹的月光从半开的窗牖里落进来。
一墙之隔,便是师兄。
红鸾不由心跳加,后退一步便碰上了坚实的墙,退无可退,而厉九野还是没有松手。
他离得很近,几乎是禁锢的姿态,冷冽的气息也变得极具侵略性,让她不得不抬头,借着浅淡月色,视线从他微微绷紧的下颌划进那双漆黑幽冷的眼眸,让她呼吸微顿。
红鸾仍是没说话,明明随便一用力就能将人推开,却偏要较劲似的在这大眼对小眼。
她觉得自己确实做不成什么娇软师妹了。
才区区几日,厉九野就让她原形毕露。
被拉进房也一句话都不说,瞧着是一点都不恼,可厉九野越看越忍不住想要掐着她的下巴,叫她收起满身的刺。
她此刻的模样,像极了炸毛的猫崽,一双圆润的杏眸里满是戒备与推拒。
也是,如此对待一个姑娘,实在失礼。
厉九野虽这么想,却没有后退半步,捏着她的那只手也没松,但到底没再做出什么别的动作。
四处厮混时,他其实见惯了各色的男人调戏逗弄、轻薄欺侮一个女人时的样子。
可他头一回接近一个姑娘,与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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