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挠着头难为情道:“就是太麻烦你家了。”
姬羽拉下脸道:“又说这外道话,你妈是我奶奶的亲闺女,是我爸的亲姐姐,上中学时我和我哥在你家吃过多少饭?过过多少夜?年初要不是大姑给我和我哥凑钱,我们连上学的路费都不够,那时候我跟你外道过吗?我和你虽然是表兄弟,可比我哥还亲些,再跟我外道我真跟你急了啊。”
秋生忙双手合十告罪:“得嘞!
是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这可中吧,那你去马各庄吧,我和弟妹这就上你家去。”
青山镇离马各庄17里,山路还算平整,姬羽骑着自行车一个来小时到了表姐董春芳家,虽说山里的姑娘嫁到山外属于高攀,但春芳表姐出嫁时家境比男方好,表姐漂亮能干,所以婆家上下都高看一眼,表姐父人品也不错,日子过的比较舒顺滋润。
可现在娘家生巨变,表姐肯定在经济上要帮扶她哥,又把大姑接到家里长期居住,她家没跟公婆分家,两家老人偶尔见面那是亲家,可是长期在一起生活,想想头就大,估计表姐和大姑的日子比较难熬。
姬羽进了表姐家院子,正好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在气呼呼的撵狗轰鸡,嘴里的话声很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不是别人正是表姐的婆婆。
看到推着自行车进院子的姬羽,表姐婆婆愣了下,停止了含沙射影骂大街,狐疑问道:“你找谁?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熟?”
当然面熟,表姐结婚时姬羽作为新娘的近亲,来过这个院子,还跟这个妇人打过照面,虽说没直接对过话,但姬羽记性好,记得这妇人当年慈眉善目印象还挺不错的,不过这时候看就有些可憎了。
心里犯膈应,但脸上没显露,支稳自行车,把高级西式点心盒子摘下车把,笑着递过去说:“婶子身子骨硬朗着哪?这么能干,我是董春芳的亲表弟,白石岭老姬家的老二姬羽,前年我表姐结婚时我来过一次,没想到您还有印象,记性真好,我在省城上学,这不放年假了,回来过年,今儿个过来走个亲戚,我奶奶到省城住了几个月院,夜儿个刚回来,想闺女了,让我接我大姑去家里住一段时间。
婶子,我大姑在您家住了这么长时间,给您家添麻烦了,这是天津最好的外国点心,给您尝个新鲜,也算是我家感谢您的一点儿心意。”
妇人一下对上了号,姬家哥俩都是大学生,以后都是干部,这个亲戚虽然有些拐咕,但论起来还真不算远,以后儿媳妇生了孙子,跟这位都没出五服,说不定就能沾上光,听这话要把家里闹心的那位接走,贵客进门,还是来解决麻烦的,妇人立刻还原成慈眉善目状态,热情的招呼道:“我当是谁呢,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春芳的表弟来了,快进屋里缓和暖和,你可是稀客,来了就喜,还带这么稀罕贵重的洋点心,留给你家老人们吃呗,咋还给我家带来了呢?”
嘴里说的讲究,可双手立刻把精美的点心盒接了过去,朝屋里大声吆喝:“春芳啊!
还有亲家,看看这是谁来了?真真是稀客贵客临门了。”
跨屋门帘一掀,出来一个年轻媳妇,五官脸面很是耐看,身子却有些臃肿,正是表姐春芳,跟在她身后的老妇人是春芳的母亲,姬羽的亲大姑。
暑假时姬羽去表哥家时还吃过大姑做的饸饹面,那时的大姑满头乌,富态丰腴,性格开朗,说话带笑,快5o岁的人怎么看也就是3o出头,仅仅半年,大姑头灰白面容憔悴瘦了至少3o斤,皱纹布满了额头脸庞,这摸样说7o岁都有人信。
“大姑!
表姐!”
姬羽紧走两步上前搀扶住大姑。
“小羽!
你来了!”
表姐董春芳脸上荡起了笑容,春芳比姬羽只大两岁跟姬翔同岁,并且是姬翔初中同班同学,早期家里困难只上到初中毕业就辍学了,跟舅舅家的两个表弟感情很好,但相比之下更喜欢淘气的二表弟,跟总是一板正经的大表弟有些话少,看到姬羽来家很是欣喜。
大姑脸上挤出了笑容,眼圈却红了:“小羽,你放假了。
你大表哥出事儿,多亏你帮忙了,我上辈子到底——唉!”
说着抬起手擦拭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大姑,别难过,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谁都有走背字的时候,玉华表嫂走了,是跟咱们家就这么几年的缘分,缘分尽了寿限到了,老天爷要收她走另有命运安排,咱们只能祝福玉华表嫂,来世托生到好人家,享尽人间富贵荣华,虽然表嫂不在了,但咱们的日子还得好好过下去,当年大姑父撒手而去,春芳表姐、秋生表哥那么小,还不是大姑咬着牙把表哥表姐拉扯大,最后把日子过的比旁人家都好?现在家里这点困难比起那时候还叫事儿吗?看看眼前,表姐嫁了个好人家,公婆慈祥表姐夫疼爱,看这样是已经怀上宝宝了,日子过的舒心顺意,您不用为表姐操心,家里表哥年轻力壮又有修理机器技术在身,巧巧也是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您只要没病没灾,想要翻身有什么难的?何况还有我们家的支持,大姑家要翻身至少比十几年前要容易的多,您寻思寻思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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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羽这番话不但是开导大姑的,也是说给表姐婆婆听的。
那妇人显然听懂了也想明白了,笑着帮腔:“是啊是啊,亲家母,姬家二侄儿说的对,虽然你家临时遭了祸事,死了媳妇败了家,可你还是儿女双全,孩子们都大了,都顶事了,秋生那孩子还不到3o岁,有技术又能干,即使带着个巧巧再娶个媳妇也不难找,房子被扒了,房基地还在,赚了钱再盖起来就是,这不是还有你娘家和我们帮扶着你家吗?”
大姑抹去眼泪,对着春芳婆婆道:“亲家母说的倒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家里房子扒了,东西被人抢了,秋生又没了工作,不但欠了农机站和亲戚们上万块钱,玉华娘家人还不依不饶的闹腾,给亲家你们添麻烦了。”
扭头又问侄子:“小羽,你妈和你奶奶去省城看病一去就是三个多月,身体都怎么样了?见好了吗?这次跟你一起回来了?”
“嗯哪,我妈和我奶奶身体都很见好,入冬后奶奶的哮喘就没再犯,我妈的贫血症彻底治好了,腰、腿毛病也好了很多,这大冷天都能下地做家务了。
这次我们都一起回来了,不但我妈、我奶奶来了,我哥和我都带着女朋友回来了,奶奶想您想的特别厉害,说起来就抹眼泪,我爸妈也很想您,让我来接您家去住些天,刚才我去青山村,见了我表哥,才知道您到表姐这儿来了,表姐,你看我大姑有啥要带的吗?帮大姑拾掇拾掇,我这就把大姑接走了。”
春芳自把母亲接来这两个月,受了婆婆不少白眼挤兑,出嫁的小姑子也时常回来找茬找事儿,幸亏有孕在身,公公、丈夫都维护她,跟婆婆小姑才没有撕破脸,但每天家里的压抑气氛,还是让她和母亲经常以泪洗面,现在表弟要把母亲接走,虽然心里不忍,也只能赞同,否则这个年谁都过不好。
拾掇好母亲换洗的衣服,春芳把姬羽和母亲送出村口,姬羽给表姐留下了2oo块钱,说是给没出生的小外甥的压岁钱,骑上自行车带着大姑向山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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