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越苏反应,嬴琅倏然站起身,眼睛紧紧盯着老者,厉声问道:“什么叫时日无多?”
行医几十载,此番情形早已司空见惯,老者不慌不忙停了手中的笔,再一瞧越苏,心中已有定论。
刚才请在场的人出去,正是这份担忧。
胡大夫虽没有他那么高深的医术,但也看得出来,这女郎的病症,初始看似只有表浅几分虚弱,实则已经深入肺腑,若是继续下去,不消数月,便会日渐一日生机消退,香消玉殒。
但他一出来,看到病者神色自若,处之泰然,并不像不知情的样子。
反倒是那个自称兄长的人,忧心之色溢于言表,就差没亲自将他揪出来看诊了。
所以,他以为越苏会先请其他人出去,看诊完再安抚亲属。
“一切命数皆是定数,恕老夫医术不精,这位姑娘的病症,在此处是无解,只能延缓时日,若实在不信,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后面几句安慰的话还没完,嬴琅的脸色已经阴沉之极,老者担忧扶了扶墙,毕竟对治疗不满意,砸他医馆的也有好几次了。
人人称他为神医,可他终究不是神。
他越过嬴琅,转而对越苏道:“姑娘未曾发一言苛责,想必已经看开了。”
完话,摇了摇头便离开了,留下二人相对。
内堂之后,胡大夫追过来,垂首询问老者:“师父,您可有法子治疗那位姑娘?”
他行医多年,心境如铁,只是才十七岁的女郎,看着衣着华贵,想必出身贵户,又听闻是即将婚嫁,不幸得了这个病症,实在于心不忍。
“这人呐,若是想活,须有钱财米粮,衣衾保暖,但若是想死,有一万种法子折磨自己。”
老者罢,也不理会徒弟稀里糊涂的眼神,顾自走开了。
越苏本以为嬴琅会抑制不住,或是愤怒,或是恐惧,或是根本不相信老者的话而大发雷霆。
但他却抑住了情绪,没有任何失态,只是一副失望的样子:“乡野村医,不足以定论,太医都你的身体能养好,看来这神医也只是虚有其名。”
他想要服自己,也不准越苏信那些什么时日无多的胡话,拥着她的肩膀,像失而复得的宝物般,纳入怀郑
只是在越苏看不见的地方,却是眉头紧皱,心也如同被绞着,慌慌张张跳动,全然没有往日的沉稳自信。
“你放心,孤不会让你有事,不会的。”
他像是安慰越苏,也像是安慰自己。
越苏依偎在他怀中,鼻尖抵上他胸前的外衣纹绣,透着衣物,他身上长久沾染上的龙涎香沁入鼻郑
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此时的嬴琅似乎脆弱了许多,对她毫无戒备,只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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