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
6岩惊喜地叫了一声。
妇人这才看见陈明珠手上拎的鸡。
陈明珠毫不在意身处这逼仄的屋子,抬了抬手,挑眉道:“不是说要给你婶婶买鸡吃?给你带来了,去烧水,今晚吃烧鸡!”
6岩平日少话,脸也总是绷着,这会儿双眼放光地盯着陈明珠手中的鸡,倒显出几分孩子气了,得到了妇人的应允,他便跟着陈明珠出去劈柴烧水了。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祁雪这才现这屋子漏风,细细呜呜的风声不断传来,脚边也有凉意攀升。
祁雪与床上的妇人交谈一番,得知她叫柳兰花,是6岩父亲弟弟的媳妇,6岩的父母和叔叔都死在了战乱里。
打了胜仗后,周行牧给牺牲的将士家属们了抚恤银钱,原先柳兰花拿着抚恤银钱在街上租了铺子做针线活,但彼时6岩还小,需要人照顾,她疲于顾及铺子生意,精力捉襟见肘,既费了租子,又没赚到银钱。
后来城中百姓开始盖房子,柳兰花和小6岩都算不得壮劳力,只能等着别人来帮忙,她见大家都腾不出手,便在城南寻了一处塌得不算厉害的老屋子,请人随意修补一番便住下了,平日里还是做做针线活,或者上山捡柴火来卖。
陈明珠见6岩轻车熟路地从屋子后墙处堆着的散柴中抽了几根,架起炉子来烧水,她指着堆了满墙的大柴问:“这些柴不劈开吗?”
6岩正蹲在地上擦火石,头也没回道:“那些是婶婶从山上捡回来的,她伤了腿,劈不了。”
“你们家能用这么多柴火?”
陈明珠觉得这些未劈的柴也太多了,拿去卖也足够了。
“往年都是劈了去卖,这不是婶婶伤着了么,我一人劈不了那些”
6岩回头看了一眼满墙的柴,似是看着一墙能看不能动的银钱。
卖柴火是冬日的活计,尤其是年关时,家家户户用柴火多,这时的价最高,若是错过这段日子,于卖柴人来说便算是亏了一大笔银钱。
6岩正盯着炉子下的火,忽然听到后背有动静,他回过头,陈明珠一袭红衣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不怕冷似的,握着斧头一下又一下砍着柴。
这些动手的活计从来难不倒她,只做几次,便悟了其中要领,无需6岩多言,她砍柴的动作已变得利落干净。
屋子里祁雪听到响动,略一思索便猜到了陈明珠在做什么,这婶侄俩若是错过年关柴火的银钱,来年怕是不会好过。
“学堂李夫子过世了,他临终前叮嘱6岩定不能放下学业,6岩的学问做得很好,若是半途而废就可惜了。”
祁雪道。
柳兰花叹了口气:“我也想让他继续念,可家中实在原想着今年卖了柴,明年还能让他上学堂,可我的腿”
虽然祁雪知道陈明珠能够将屋外的柴都劈了,明年6岩上学堂的银钱定是有的,但人不能走一步看一步。
北都穷惯了,城中的银钱流动缓慢,百姓都是差不多穷,只能妥协着过日子,祁雪决心要想法子让大家手中的银钱都活起来。
陈明珠劈完柴,又杀了鸡,处理干净后就带着祁雪回了王府,拒了柳兰花的再三挽留。
夜里祁雪与陈明珠同塌而眠。
“阿雪,你说为何北都这么穷呢?”
陈明珠想不通,寨子在山中,平时靠着开荒种地与打猎就能过上有米有肉的日子,可像6家那样的妇人和孩子,又如何能过上好日子呢?
“因为闭塞。”
祁雪回她,“如今修了路,外城人还不肯来,无非是听了外面的传言,我们要先将传言打破,与外城沟通起来,再寻立身之法。”
“北都城的立身之法?”
陈明珠不解。
“对,每个城都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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