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修武城,陈平就越能感受到范增的压力。
虽然再看不见成群结队的楚军兵士,但是范增派出的刺杀团队却越来越锋锐。
追兵的近身搏击和箭术能力越来越强。
前所未有的压力迫使陈平的战备收缩空间越来越小,到最后,他不得不选择最稳妥最熟悉的方式,重新趟那条韩翊他们趟过的那条河。
他在逃生的过程中,已经从附近的百姓口中得知,刘邦的队伍已经打到了河对岸的修武城地界,殷王司马卬已经投诚,那边是铁打的一块。
到了河边时,终于摆脱了追兵,陈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着河水泡了已经干成石头的金饼,美美地吃了逃亡以来最安定的一餐。
河是当初的河,可是水却和当初的不一样。
当初和司马卬斗智斗勇时,正值河的枯水期,可是现在天气已经转暖,河水大涨。
陈平太知道其中的暗流汹涌,他一直伏在岸边的巨石下,只等着搭一搭那打渔的船家的东风。
此时离渔汛还有半月,渔船并不多。
好在河面和缓,鱼群相对比较多,陈平很快地就等来了渔船。
船家四十开外,肤色黝黑,一脸憨厚相,笑起来就露出他又白又整齐的牙,“小伙子你不是个一般人。”
平素的渔家和农人在怎样地生活着,陈平再清楚不过。
即使不看脸,看看手上的皮肤,就一目了然了。
这渔家是想自己多给点辛苦费呢。
陈平从袖口处掏出刀币,给了船费。
船家笑笑,把船摆到了河中央,然后让那船稳稳地停住。
这就是传说中的与自然天地搏一把劲的打法。
刚才急着上船,观察还不够入微,这时陈平才看清楚,这样干练精壮的身躯,绝不可能是渔夫的。
陈平听说过,项羽军中最精锐的间者,能在百万甲胄间如入无人之境,虽然取上将级是个传说,但是万人敌却也不假。
在上船前,一路上,追兵虽多,但好像也有得马的那次遇到的那拨人的帮助。
可是此时此地,宽阔的河中央,他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船家笑了,牙齿在阳光下反着白光,刀币在他的手上被掂得叮咚作响,“就这么点儿啊?”
军中俸?微薄,项羽攻城掠地之后,偶尔也放任属下在城里烧杀抢掠以振军心,很多次抢红了眼的的兵士失控起来,造成了一次次屠城的惨剧。
陈平以前对那些个乎自己能力以外的不平之事,从来都是强忍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没想到这次,被“屠城”
的命运会落到自己身上。
而且对方还是最强悍的“无人敌”
。
此时此地,时间对陈平极其地珍贵。
他得观察,也得想对策。
那人犯的第一个错就是他和自己的追杀对象玩起了猫抓老鼠的虐杀游戏。
如果他一开始就干净利落地杀了陈平,然后陈平身上所有的金银细软也都是他的。
可是,他太自信了,自信得任性起来。
他用项羽军在屠城前那种特有的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着陈平。
陈平也回以微笑,微笑着抖开包袱,拿出长衫,把包袱扔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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