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严魏庭那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注意力差点又成了浆糊。
他咳嗽两声,点点头。
“严公子经常跟着去凉上做生意吗?”
纪砚尘又问。
这一次没了贺成江这个搅局的,两人的表情都不同程度地放松了很多。
严魏庭喝了口茶,扯了扯嘴角:“不瞒您说,在下是家中长子,未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想要了解家中产业跟随商队南来北往也是必不可少的事。”
纪砚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们在凉上的人脉应该也不少吧。”
严魏庭拿着茶杯的手一抖,从杯沿擦出来的茶水晕湿了他的指腹,并不滚烫,反而有一种处在冰天雪地里似的冷。
没等他回答,纪砚尘便又开了口:“我正好有件事需要去凉上确认一下。”
严魏庭回过神来,哦哦两声,咽了口口水:“您说,我让人去给您打听。”
纪砚尘却摇了摇头:“不必,我要亲自去一趟。”
这话一出来,不仅仅是严魏庭愣住了,就连贺成江的脸色也变了,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他身上。
严魏庭还没说什么,贺成江就严厉制止:“不行。”
纪砚尘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对严魏庭道:“我希望能和你们的商队一起去一趟凉上,最好是近期就能出的。”
严魏庭半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贺成江忽然一抬手制止了他,另一只手抓着纪砚尘的肩膀,强迫他面对自己,双唇抿成了一条坚硬笔直的线条。
两人无声的对峙让严魏庭有种无所适从的惶然感。
好在很快贺成江就看了过来,用不容置疑的严厉语气道:“你先回去,后面的事等我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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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魏庭如蒙大赦,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临走前,他偷眼看了看纪砚尘,并没有从这位表情冷淡的太子殿下脸上看出任何端倪,心中泛起嘀咕。
守在亭子外的护卫领着严魏庭远离了亭子,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贺成江今天的所作所为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从他前来拜访到勒令他离开的整个过程里,他都表现出了出寻常的对纪砚尘的关注。
这种关注不像是臣子对太子,反倒而有一种……
严魏庭没敢往下想,那个念头还没出来他心里就有种大逆不道的紧张感,这让他没由来的又咽了口唾沫。
“到了,严公子。”
松云站在大门口,对严魏庭说道。
严魏庭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僵硬地走向大门口,门外他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松云站在台阶上看着小厮扶着严魏庭走上马车,在掀帘入轿之前,严魏庭终于忍不住自己内心中的滔滔洪水,看向松云问:
“世子一直是这样子的吗?”
他相信松云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松云面上没什么表情,皱了皱眉,并不太想说什么,但最后看着严魏庭的表情还是动了动嘴唇:
“世子今天心情不好。”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严魏庭立刻就懂了,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攥紧了马车。
他就说,贺成江那种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关照一个人的时候,肯定是故意在他面前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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