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锤锤酸痛脖子和僵硬的肩膀,在下午三点最容易困倦的时候,盯着显示器上的数据努力眨眼,内线忽然进来:“甘副总,您的弟弟和侄子来找您。”
甘擎精神一振,从办公椅中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老腰:“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门缝里露出个探来探去的小脑袋瓜儿:“姑姑在吗?姑姑?”
“意意!”
甘擎蹲下来,笑逐颜开拍拍手,“姑姑在这儿呢。”
甘意嘻嘻哈哈地几个小箭步就扑上来:“姑姑,意意都想你了,你想我没有?”
甘意的眉毛里和眼角还有几粒没脱落的水疱留下的痂,甘擎看得心疼,轻轻摸摸,把孩子抱起来:“想,姑姑天天都想让意意的病快点好起来,然后带你去吃巧克力冰激凌,好吗?”
甘意在她家住的时候,几乎每天路过小区门口便利店的时候都吵着要吃巧克力冰激凌,因为甘擎对巧克力这个字眼和味道还处于敏感时期,加上考虑到小孩子不宜多吃甜食,她无情地拒绝了小家伙好几次了,这回怎么也得补上。
甘意撅起小嘴,鼓捣几下甘擎散在肩膀上的头发,神神秘秘地把小手扩成一个圈在甘擎耳边低声说:“姑姑,那个‘坏人’也来了,爸爸刚才要给我买巧克力冰激凌,坏人太坏了,他跟我说他要跟我抢!”
“说我坏话呢?小甘意?”
那懒洋洋的声音飘进耳朵里,甘擎抱着甘意的胳膊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酸疼、脱力、颤颤的,真的是年纪大了吗,好悲哀。
“‘坏人’来了!”
被抓包的甘意迅速把头藏进甘擎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没羞!
没羞!
跟小孩抢冰激凌吃!”
墨兆锡哪知道“害羞”
是什么东西,在他的理解里,这个词儿只是给女性准备的,甘擎的眼神闪烁,明显地对他左躲右闪,额头和鼻尖都有点冒汗了,看吧,这才是“羞”
的表现。
“哎哎,小甘意,谁没羞,你多大了,怎么还往‘姑姑’怀里钻?”
说着,墨兆锡就把车钥匙揣兜里,一脸不高兴地把紧紧挂在甘擎脖子上的小崽子往下摘,“来,来,下来,黏你爹去,你爹想你想的都吃不下去饭了。”
“我不,我不,我想‘姑姑’!”
甘意扭着身子不肯,搂着甘擎脖子的肉胳膊箍得越来越用力。
在这俩人你来我往的斗争中,最惨的是甘擎,她的颈椎这几天本就僵硬酸痛,再被甘意这么使劲一勒,她感觉自己的颈子马上就要断掉。
“墨兆锡,你一边去!”
甘擎彻底炸毛了,怒火直烧到头顶,脸颊晕红,“你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和小孩子闹什么啊,你——”
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甘信悠哉游哉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求知欲顿时旺盛起来:“欸,什么情况?”
甘意来回瞅瞅对峙中的墨兆锡和甘擎,很识相地扭了扭,从甘擎臂弯里下来,朝甘信走去,当起了小叛徒,很镇定地说:“爸爸,‘坏人’吃我的醋了,他也想叫姑姑‘姑姑’。”
甘意聪明又敏感……甘意……也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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