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振尘也不为己甚,知道丘方绝虽出生入死,可是那是江湖中的事,于行军打战似乎不沾边,所以也不再追问,只是看那中堂中的袁督师的画像,心中在想:如果有袁督师区区哥萨克骑兵又岂在话下,可是此时非彼时,也是无法,难道任由敌人为所欲为不成?
丘方绝忽想不对啊!
这多隆将军镇守宁古塔有年,应该对敌人情况甚为了解,为何今日这吴振尘却为何让我出头相佐多隆将军,这似乎于理啊?吴振尘看出他的疑惑,却道:“多隆将军镇守宁古塔有年不错,也和敌兵交过手,只是胜少败多,其实这也不能怪多隆将军用兵不善,皆因这些哥萨克兵的脑叫做阿斯兰,最为雄猛,这名字意思便是狮子的意思。
他们多是言而无信,有次双方战罢,言明休息数日再行战争,岂料第二日晚间这阿斯兰率领五千骑兵突袭多隆将军军营,多隆将军结果猝不及防,打了个手忙脚乱,溃退宁古城中,再不出战,以期坚壁清野,不再出战,这倒不是多隆将军惧敌,皆因那一战着实损兵折将,自然要休息生养,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不急在一时,古人尚卧薪尝胆,今人岂有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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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方绝着急问道:“后来怎样?”
吴振尘道:“多隆将军虽然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能,可是对付这些哥萨克骑应策还是有的。
他研究了时日,觉得制敌先制其要害,要斩马腿,让他们一个个跌下马来,步战我清国勇士可是当仁不让,便是再有十个阿斯兰也不惧!
于是他令人加急去高丽国购生铁和食盐加紧打造钩连枪专斩马腿,锋利无比!”
丘方绝道:“这样岂不更好,以后是不是大败哥萨克骑兵?”
吴振尘道:“这样一来确实一役下来见效,可是后来他们便用厚铁将马腿裹住,以防被钩连枪钩断马腿。
多隆将军这计谋也失策了,最后一战大败而归!
其实也不是我长敌人威风,灭自己锐气!
清国这些兵士实在不争气,多是先前没有战事,便笙歌起舞,以为是天朝上国,万邦来朝,四夷纳服便消磨了志气,涣散了杀敌斗气,以为万世太平,再无战事。
可是他们终究太天真,尤以这北方之敌,早己窥欲我清国北方大片版图,其野心蠢蠢欲动,要一步步蚕食我国土!
你说丘帮主,此种事由,是可忍,而孰不可忍也!
只恨在下一介儒生,手无缚鸡之力,胸无宇宙乾坤之志,否则定当请缨杀敌为国,决不让胡马度阴山,夷人嚣张,族人蒙难?”
丘方绝看着吴振尘血脉贲张,同仇敌忾的模样,心想如果我汉人当中有袁督师那样的人物,又岂会让那斡罗斯人横行无忌,可怜天不佑我中国,每每让夷人得逞!
他唯有叹气连连,仿佛无计可施。
丘方绝虽恨满洲人,可是而今皇帝似乎与民为善,不似前代君主,休生养息,惩治恶吏贪官,尤以惩治和坤为例,让天下为之澄清,其心欲挽大厦之将倾也,可说是个有为的君主,比之大行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怀天下苍生,整备军制,让本来涣散的满洲八旗满人、八旗汉军、八旗蒙古重聚信心,要护卫清国社稷!
吴振尘饮了一盅热酒,又道:“丘帮主近日我出城闲走,时时见北山之北征尘迭起,怕是哥萨克骑兵脑阿斯兰又萌野心,要重犯我清国边境,只怕不多时日他们兵临宁古塔,咱们还是告诫多隆将军未雨绸缪才是,否则手足无措可不坏了事?”
丘方绝心想不错,今日我还看见几个夷人,鬼鬼祟祟,不似好人,行为如奸细。
吴振尘听他这样说,不由击节道:“这正是斡罗斯邦哥萨克人体貌象征,他们贼性不死,心中总惦我邦领土,你说可恶不可恶?”
丘方绝扼腕道:“我辈虽为下陈,可是亦当为国效力。”
当然他不忍看到宁古塔百姓受贼蹂躏,所以便要自告奋勇,杀敌当先,否则何以为人?吴振尘见这丘方绝忠义千秋,是个恩怨分明磊落汉子!
他虽也要反清复明,因为那是他心中不灭理想,可是今时今地却也要一致对外,痛击来犯之敌,让他们也知道我清国乃堂堂正正之天朝上国,授命于天,不唯其它,决然不是虚有有表,华而不实!
两个人自顾壮志说天阔,义气相投,说到情深悲愤处几乎相拥而泣!
这些时日丘方绝虽也开山凿石烧炭,也常常帮助居住在东西门外汉人居集地——他们有的是流放之人,刑满不愿返回中土,对这宁古塔有了情感,心甘情愿留下来在这生活,有的是从吉林和黑龙江一带迁居于此,和满洲人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家家户户夜不闭户,没有民族之别,这也是多隆将军治理有方,在他眼中没有满汉之别,有的只有国家至上!
所以这里城中一派繁华,大有中华古人遗风,这也是吴振尘眷恋此地的原因所在!
吴新奇这时从后堂走来,见他们说到忘情处又泣又笑,泄心中不满和悲愤。
有人际遇不堪,有人得志于世,有人穷困潦倒于一生中一事无成,是天数?是命该如此?谁知?吴新奇手捧一本诗词仿佛是辛大人稼轩先生的词,口中吟诵道:“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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