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岭被禁足的事情,侯氏第二天才得到消息。
此刻宁玉芜坐在堂中,就见姨母气的浑身发抖,伸手狠狠在桌面上拍了一下,毫不留情的斥骂,“谢崇当真是个冷心冷血的恶鬼,岭儿是他的亲弟弟,说禁足就禁足,他丝毫不念骨血亲情,哪里对得起老爷”
听到侯氏的抱怨声,宁玉芜眼神不断闪烁,软声安抚,“姨母莫要心急,指挥使虽然严苛,但他到底也是您的亲侄儿,只要好生劝说几句,事情便能解决了。”
“劝什么我他就是故意的,岭儿恭敬孝顺,为人本分,哪像他那样贪慕权势,使尽浑身解数往上爬,这种人汲汲营营,根本没有良心。”
话一出口,侯氏就后悔了,宁玉芜的嫁妆极为丰厚,万一她改变主意,不愿嫁给谢崇了,那该如何是好
其实侯氏完全不必担心这个,因税银失窃一事,偌大的宁家如同陷入泥沼之中,若是镇抚司再查到什么消息,宁成风户部尚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所以无论如何宁玉芜都必须嫁给谢崇,利用他将所有对宁府不利的证据都给抹去。
为了达到目的,就算使出下作的手段,也在所不惜,谢崇的人品究竟如何,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玉芜不是带了些香料吗崇儿有头疼的毛病,若能安神静气最好不过,否则他也不必找了调香师傅日日焚香。”
侯氏忍不住提点。
“木密香能避恶驱邪,想来也能缓解头痛,只是私底下与谢大人见面,未免有些不合规矩。”
先前谢崇说过的话,每一个字宁玉芜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皮被生生撕下来,狠狠踩在了地上,这种羞辱的感觉,简直快将她逼疯了
在她心里,那人不过是皇帝养的一条狗而已,若不是为了他指挥使的身份,谁愿意嫁给这种声名狼藉的东西
侯氏巴不得外甥女能跟谢崇多多接触,宁玉芜容貌娇艳美丽,身上带着一股淡雅的气质,又颇有才名,比起普通的闺秀强了不知多少,只要相处的时间长了,不怕他不动心。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崇儿是你的表哥,只要不是孤男寡女私下相会就无妨,姨母陪着你过去。”
边说,侯氏边拉着宁玉芜的胳膊,直奔房的方向。
谢崇正欲出门,便到二人相携而来。
男人浓黑剑眉紧紧皱起,心中升起了无尽的烦躁,但侯氏是长辈,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将那股邪火儿强行压下去。
“崇儿这是要去哪儿”
谢崇淡淡答话,“北镇抚司还有不少公事要处理,侄儿必须过去。”
“何必如此着急玉芜听说你髓海有疾,特地带了木密香过来,你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侯氏生怕侄儿离开,急急说道。
自打明白了清儿的想法,谢崇根本不欲与别人有半点牵扯,否则若生出了误会,想要将心心念念的女子迎娶过门,更是难上加难。
俊美面庞上隐隐透出几分不耐,他斩钉截铁道,“婶娘,侄儿绝不会与宁玉芜成亲,您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否则惹出祸事,到时候恐怕整个谢府都会受到牵连。”
听到这话,女人娇艳的面庞登时涨成了猪肝色,两手死死抠着掌心,心里又气又急。
谢崇果真如传闻一般,是个不通人事的混账,要不是他得了陛下的信任,掌管北镇抚司,自己何必上赶着来此处受辱
如今税银失窃案尚未查清,宁家根本脱不了干系,谢崇到宁家人时,目光锐利如刀,身上也渗出浓烈的煞气。
宁玉芜如坠冰窟,就连侯氏也有些胆寒,二人好半晌也没说出话来,等到身形高大的男人离开此处,才松了一口气。
谢崇的态度冷漠至极,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出他对宁玉芜没有半点兴趣。
侯氏唉声叹气的往回走,一路上琢磨着该如何是好。
谢崇身为长兄,他不成家立业,也不能给岭儿议亲,这是造了什么孽,才把这样的煞星弄回家
周清并不清楚谢崇的想法,就算她知道,也没有任何办法。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太多也并无用处。
这天雁回来到香铺,将她带到了云梦里。
坐在马车上,周清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不知道郡主主动送信,究竟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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