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不准进城啊。”
身侧不远,有人喁喁低语。
“今年两河同涝,听说京西、河北、陕西、淮南四路全被淹了。”
“怪不得这些人会逃到这里来。”
视线瞟向城下的另一处野火,满面尘垢的男女老幼相依相伴着,时不时发出婴儿的低嚎。
“可逃到这儿也没用啊,官府是不准灾民进直隶的,万一有疫情传到了皇都怎么办。”
“也是。”
“做什么你。”
拉住欲起身的她,上官意低道。
余秭归攥紧了馒头,看向野火那头一个哭闹乞食的小娃娃。
“你信不信,只要你走过去,那些人就会变成恶狼,连那个看似不行的小丫头也能长出爪来,抢得你一文不剩。”
上官意低声厉道,见她重新坐下,这才松了口气。
“子愚,我信。”
过了好半天,她幽幽开口,“人饿的时候只有兽性,这点我再清楚不过。”
月眸缓缓上移,对上他的双眼,“我曾流浪了一年,抢人和被抢都经历过,只是这种滋味不太好受,尤其当你变成人以后。”
他微微一笑,侧身挡住她难以抑制的望远视线,语调是从未有过的柔。
“要看就看我好了。”
她果然撤了视线,只聚精会神地凝着他。
今夜无月,月光却映在她的眼里,清澈而潋滟,未染男女之情。
看得他心尖发软,连带着目光也温软起来。
“秭归,我年幼时也有这么一两件不顺的事。”
这一语果然转移了她的心思,见她提了兴趣,他又道。
“你信中曾说蜀中大户遭窃,官府不抓盗贼,反而把大户围住,认定他家是窝赃户,可是?”
“嗯,开始时我也奇怪,后来我夜探府衙,这才发现官府和江湖中人勾结。
江湖人盗宝,官府讹钱,一根蜡烛两头烧。”
她轻道。
“这叫‘贼开花’,是官府敲诈富户常用的把戏,上官府也不例外。”
见她锁眉,他心头一跳,“不是我,是我爹在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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