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耿洵上前几步,跪在榻前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担忧和不安,颤声唤着。
似乎是感觉到了儿子的到来,又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庄夫人竟然慢慢醒了过来,无力地睁开眼看见了面前满眼忧色的耿洵,渐渐恢复了神志,露出一丝欣喜来:“洵儿……”
只是那声音极为低弱沙哑,除了她跟前跪着的耿洵,无人能够听到。
“母亲,究竟出了什么事,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父亲又为什么……”
耿洵此时有满腹的疑惑想要问明白,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明明父亲待母亲一直那样好,谁都知道燕国公最敬重庄夫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听他提到耿泊,庄夫人脸色有了变化,急切又惊恐,死死拽着儿子的手,努力地张嘴与他说道:“快,快走……”
正院门外一片吵嚷声,像是得了吩咐一样,婆子们打开了紧闭的院门,更是进来不少人在院子里四下搜寻查找,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领头的婆子更是不客气地径直来了正房门前,向着挡在门前的骆妈妈欠了欠身,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国公爷吩咐,让奴婢们进来看看夫人的身子如何了。”
骆妈妈涨红着脸拉着迎春死死堵在门前:“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这群刁奴能胡乱闯的!
冲撞了夫人仔细你们的命!”
疾言厉色的呵斥,偏偏对面的婆子连眉眼都不动,冷笑着:“那可就由不得妈妈了。”
说罢努了努嘴,好几个婆子强挤过去,将骆妈妈两人推开远远地,不管不顾便冲进了房里去。
只是过了好一会,出来的婆子脸色都不大好看,向着这一位回话:“不曾见到有别人在。”
骆妈妈两人慌忙进去,只怕她们伤了庄夫人,那一群婆子见实在找不到,也便退了出去,将院门重新闭上,正院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从后院院墙翻出去的耿洵脚下步子不停,一路从偏僻处过堂穿院回到了自己院子里,直到进了房才松了那口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你快想法子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
越远越好!”
他逃出正院前,庄夫人死死抓着他的手艰难地说着,“你父亲疯了,等到叶……瑾之生下皇子,他便要让人动手,谋害今上扶持幼主登位!”
“他指望着到时候能由你姐姐垂帘听政,耿家把持朝中,还能为先朝复国!”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炸雷一般在他耳边滚动,惊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怎么会!
他那老实木讷的父亲,只爱木工活计从不过问朝政的父亲!
是不是母亲病糊涂了,胡乱说出这些来的?!
可是事实容不得他怀疑,他那敦厚儒雅的父亲幽禁了一直恩爱的母亲,还要谋逆复国!
就算是他在不愿意接受也得面对,若是他再什么都不做,以父亲现在的打算,母亲恐怕是没法活下来了!
若是知道他见过母亲……
他心头一紧,一股子危险的预感油然而生。
正在他思量着,他书房的门打开来,父亲耿泊正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他只是微微蹙眉,脸色倒是寻常:“去哪了,我让人找了你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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