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还要回门呢,真要把他打伤了,可不好办。”
黎又蘅摇摇头,随即吩咐兰苕:“去端盏茶来,让我这公爹歇歇。”
袁褚提棍指着袁彻,气道:“之前圣上清查逆党,风风火火处置了一大批人,白家当其冲,这风头才过去几日,你不避嫌,为着那一点可怜的交情,还和那个白若晗来往,生怕不落人口实吗?亏你还是在御史台任职的,做事随心所欲,不知警醒自身,枉你读了那么多书!”
“是父亲你自己说只要我听从你的安排成亲,就会帮白若晗……”
袁彻淡淡的嗓音透着倔强,不过话还没说完,就又挨了一棍。
袁褚怒目而视:“难不成你成亲是为了我?”
“如果不是父亲的许诺,我根本不会成这个亲。”
“你……”
棍棒再次被挥起,袁彻攥紧了双拳,青石地板上,父亲的影子却突然定住。
袁彻抬头,顺着袁褚复杂的目光,在屋檐的红灯笼下,看到了他的新婚妻子。
她尚未卸妆,本就明艳的五官施了粉黛更有无限风韵,揭盖头时碍于不少人在旁,他克制地看了一眼,便匆匆收回目光。
现在她就站在那里,若不是头上金钗的坠珠在她脸侧轻轻摇晃,他要以为那是一幅画了。
显然,她听到了方才那句话。
死水一般的眼眸泛起波澜,袁彻嘴唇动了一下,还未斟酌好字句,他看到黎又蘅的手微微颤抖,下一瞬,她手中的茶便泼到了他的脸上。
茶水顺着眉骨滴落,袁彻眯起眼睛看着黎又蘅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那一盏温热的水打在脸上,比方才的棍棒要疼。
……
繁丽的钗环被随意地扔在妆匣里,黎又蘅褪去厚重嫁衣,散了,沉默地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兰苕和苍葭在一旁小心伺候,觑着黎又蘅的脸色,知她正在气头上,都不敢说话。
她们家小姐好好一个名门闺秀,自小千娇万宠,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家里只小姐这一个孩子,老爷夫人自小疼爱非常,为了这婚事,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精挑细选一番后,终是择了袁家。
袁家书香门第,长房的大公子多年前逝世,如今府里只二公子和一位尚未出嫁的小姐。
二公子袁彻德才兼备,素有贤名,被视为良配,黎家与袁家又是门当户对,于是一拍即合。
本以为这婚事是才子配佳人,哪成想成婚第一日就这么闹心,且不知日后要怎么过。
两个心腹丫鬟对视一眼,眼底皆有愁绪。
待伺候黎又蘅洗漱完毕,苍葭出去倒水,在门口刚好瞧见被搀扶着回来的袁彻。
微微佝偻的身影在檐下驻足,目光所及之处是正房的窗,袁彻停了一会儿,改道去了书房。
苍葭踩着小碎步进屋,“小姐,姑爷回来了,我瞧见他去书房了。”
黎又蘅正在梳头,听见这话,缓缓扭过脸来,洗去妆粉的面庞素净清丽,眼角堆砌着浓郁的冷艳,“好啊,那就让他睡书房吧,看他被打得那么狠,怕是浑身青紫,睡我旁边,我还嫌瘆人呢!”
兰苕心思细腻,劝慰道:“小姐,奴婢还是去把人请来吧,新婚当夜就分房睡,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
黎又蘅冷笑,“我看他们袁家也不是什么有规矩的门户。
没听人家说吗?要不是为着那什么白姑娘,根本不会娶我。
人家成心要作践人,我还巴巴地凑上去不成?”
黎又蘅搁下手里的梳子,自顾自放下床边纱幔,躺下睡了。
……
书房里,袁彻趴在塌上,光裸的脊背上满是淤青。
曾青简直不忍心看,一边轻手轻脚地给他上药,一边叹气,“早知道此事瞒不住老爷,却也没想到老爷知道得这么快,竟是片刻也不肯饶恕,偏在今日作。”
袁彻盯着案几上的灯烛,眼眸黑沉沉的一片,“父亲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公子既然知道,也不服个软,硬是被打成这样,待会让新娘子瞧了这满身的伤,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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