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翌没做乔装,他出现在太玄湖旁,放哨的修士愣了一下,旋即,他们看到凌翌给他们看了下腰上的莲花玉佩。
凌翌收了那枚佩环,眼也不眨地朝前走去。
他破开了冰面上的结界,从湖面上的凹陷处落了进去。
湖心有一道隔开的水帘,凌翌走在通道内,站定在涂山原面前,不意外地对上了陡然和他撞上的视线。
兽类的视线在对视上的刹那,凌翌克制住了那点情绪,抬起眸子。
涂山缓缓睁开了眼睛,四肢都被锁链牵绊住了,见到凌翌,他眼底只有嘲讽,抬了抬下巴,轻声道:“劳动你大驾光临。”
凌翌抱着臂膀,站在涂山原身前。
涂山原倒也不见狼狈,只是低下头:“你如今有了依附之人,也愿来瞧我的笑话了。”
“没什么兴趣。”
凌翌握紧了手里的避水珠,松开手,甩到涂山原脚下是锁链上。
避水珠与脚下的锁链碰撞,火光四起,又落在角落上,打断了三根锁链。
涂山原身上桎梏陡然一松,本来不得不佝偻的身体站直了起来,手腕上还悬着最后一根链条,他抬着手,揉了揉手腕,目光淡淡地望着凌翌。
涂山原动了动几乎脱臼的手腕,压根没把这事当一回事。
他耳朵动了动,尾巴扫了后背两下,梳理过快纷乱的毛发,道:“你也不怕我在这里把你杀了?”
凌翌道:“恩怨的事,我知道你没办法一笔勾销。
放你走之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一说。”
涂山原偏了眸子:“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世人都说我和你遭遇很像,可我和你半点子都不同。
唯一要说像的地方,可能你和我的家里都死过很多人。”
涂山原道:“三百年前,修真界就传出了炉鼎的妙用,天生血脉非同寻常的人,拿来榨了骨血,就能延年益寿,突破修为。
凌家被灭门的事,你肯定没有忘记。”
凌翌来之前就猜到了涂山原会说什么。
他不太想听那些话。
不过话听多了,凌翌只觉得那些话像撞在厚厚的墙上。
凌翌从前见过涂山原跟在他身后的样子。
那个时候,涂山原还是个没完全化形的狐狸,他跟在凌翌身后,叫他大哥哥,还会用毛茸茸的尾巴缠住凌翌的手腕。
涂山原还会用脑袋蹭凌翌的手,笑得舒朗可爱。
只是那样的笑,他是再也看不到了。
凌翌问道:“看来,你欺软怕硬的本事半点没变。
白教你了。”
“那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涂山原加快语速道,“如今你身上从头到脚,哪一样不是谢危楼给你的。
衣衫、修为,连同他给你的庇护也是,我从前再恨你也佩服你身上还有骨气,现在你骨气都磋磨了,竟成了烂人一个,你说像你这样的人在这世上活着有什么意义。”
“你管的还挺宽。”
凌翌道,“你知道为什么一百年过去了,我当时砍你的一刀,你还是没接住。”
涂山原颦了颦眉。
“你用心不专,心思都没花在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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