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吸食功力的邪恶禁术,当初在猫又和赵斯年的身上见过。
杀死一个人,然后将这个人的所有灵力吞噬殆尽,无法左右,无法抗拒的贪婪,对灵力、对力量的贪婪,是魔区别于神最大的陋习。
深蓝色的百褶裙在黄昏的凉风中噌吰作响,牡丹花的绣样被晚霞晕染出淡淡的红色,镌着淡淡的愁绪,花清洛盯着那精致的戒指愣了好一会神,血草和着绒花,将红色在这林子里肆意地渲染、挥霍。
现如今,花清洛突然明白神为何一定要将赵斯年置于死地,原来这赵斯年并不是神,而是同自己一样,是魔障!
“怪不得!
怪不得赵斯年对我是魔障的身份不以为然,连一丝丝的情绪变化都没有。
怪不得神会将我炼成魔障,而不是更好操控的鬼神,只有魔才能对抗魔,那混账的神,是想让我们两个厮杀消耗,然后自取渔翁之利!
无聊的家伙们,真他娘的爱做春秋大梦!”
想罢,便急匆匆朝着成衣局的方向去,顾不得解开缚住乘黄的藤蔓,徒留它在那里咆哮挣扎,无济于事。
而天民国仍旧是乱哄哄一片,一场场闹剧在方方正正的宅子里上演。
自打生命诞生之初便有的记忆,将这一世的众人折磨得苦不堪言。
“嘲讽”
在被拉长的时光中愈发清晰明了,在真正拥有了记忆之时,才醒悟忘记的可贵。
那些永远无法珍惜眼前的,永远在张望、期盼、幻想、假设的生灵,终于陷进了美梦成真的厄运之中。
大悲中的大喜,清晰明了;大喜中的大悲,透彻干脆。
谁都没有资格原谅谁,因为每个生灵都曾臭名昭著、罪行累累。
善良过、恶毒过,高贵过、下贱过,钟爱过、厌恶过记忆像是收集了千百个灵魂,然后一股脑倾轧进一个脆弱不堪的模具里面,后悔、痛苦、惊讶或者是昙花一现的感动惊喜,如此诸多的情绪折磨着可怜的生灵,乐此不疲。
千里迢迢奔赴着见面,到头来却发现你我之间是爱人又是仇人,是仇人又是亲人,是亲人又是敌人,是敌人又成了爱人。
如此一个可笑的圈子,让无数个被记忆换回的美好与期待夭折。
想当初被迫离散,现如今最怕相逢。
恰如是这碧春的儿子茯茶,当然记起了自己的母亲,同时这茯茶也记起了,自己那慈爱的母亲碧春正是自己前世的女儿。
如此母子相逢,或者是父女相逢,已为人妇为人母的碧春,或者是孩童皮相的茯茶,皆不知要以何种身份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如此看似是父亲、儿子都得了,母亲、女儿都见了,可无处遵循的礼仪章法以及无可确定的身份模样,骄傲彼此愈发难以相认,皆在眼前,却皆失去。
大多因记忆找回家人的生灵,被这混乱复杂的记逼迫着在家门口徘徊,他们冥冥中找到了更多的家人,血脉纷杂之中,浩荡家世里面,他们愈发孤独起来。
几辈子信誓旦旦,几百年赌咒发愿,现如今都成了视而不见、落荒而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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