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看着她怀里抱着的漆盒,特别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她一脸不高兴地赶我走,说小孩子上外边玩去。
我觉得太奶挺抠门的,看一眼都不给,我想走又走不动,身上似有千钧,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挺玄乎的。
后来我跟我爸妈说,他们告诉我,我太奶确实有一个做工特别精细的漆盒,当年里面装的可都是贵重饰啊,那是她的嫁妆。
我太奶的娘家姓刘,是d市的大地主。
听我爸说,刘家老宅现在进去参观还得买门票。
不过因为时代原因,最后我太奶下葬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那个夜不闭户的年代,大家都穷。
最后,就把那个漆盒装着纸折的元宝跟她一起葬了。
还有,她的坟墓后面有一棵柏树,是我大伯、二伯和我爸三人一起给奶奶种的‘遮阳树’。
这么一说,我当时估计挺危险的……”
那天多亏了王媛,她晚上熬夜看小说,听见我梦里呓语直哼哼。
觉得不对劲,爬到我床上探了探我的额头,这才现我烧得很厉害。
我隐约记得她帮我物理降温,又灌了我两壶温开水。
她还在开水里放了盐巴和白糖,甜甜咸咸挺好喝的。
等一觉起来,我就好了,又跟没事人一样。
但这一烧,我就把外套的事儿给烧忘了。
“你看,同样是借衣服。
过了九年你都知道洗干净了还我,田垣就藏着不还。
他这人就是不够敞亮。”
我一边说,一边用晾衣杆将洗好的衣服叉到阳台上的不锈钢挂杆上。
他则蹲一边,使劲帮我把衣服上的水拧干,然后他抬头望着我,表情特别真诚,“我也不是敞亮人,我藏的事情比他多。”
吴越临说,他其实特别理解田垣。
他们曾经都过得很压抑。
压抑是一种习惯。
一旦习惯了压抑,不论再怎么努力去做,都很难活成我口中的“敞亮人”
。
在他看来,田垣虽然不够敞亮,却挺“单纯”
的,甚至十分可爱。
言下之意,他自己非但不敞亮,还不单纯、不可爱。
我问他,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敞亮。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肖重的名字。
我哈哈哈大笑,我说他不是敞亮,他就是个傻缺!
然后我问他藏了啥事儿,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他忽然不说话了。
我想起我俩去吃砂锅粥的时候,他跟我讲他那个初中女同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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