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公送我过来,立时去了清凉山,此案若要宣扬造势,也能从书院文房散开。
李家王家我都去过了,李二分明疑心是你杀了人,他的证词岂非疑邻盗斧。
至于王家,根本避而不见,你真个是凶手还情有可原,未必不是心虚不敢见呢。
我还有心,想暗里寻一寻查案的刑部官和仵作,他们即便受人指使摆布,或有良心,能透些细枝末节的疑点来。
眼下倒是想法子见一见太子要紧,着谁去见呢?见了又如何说辞?”
齐三半晌没言语,只搂着她,月娘以为他在想辙,并未催促,四周太过静谧,月娘心中忐忑,连油灯的闪动都叫她心惊:“若无合适人选,只能我勉为其难去了。
凶器是你早先丢失的佩剑,你也全无杀人的理由,冤假错案,恐怕难以说动太子,你们交情如何,可能晓之以情?”
齐三却只唤了她一声:“月儿。”
月娘心急:“有话快说。”
齐三咯咯笑:“带钱了么?”
月娘这才想起身上还揣着不少银子银票,推开他怀里兜里拿出不少:“你收得住么?我瞧这里压根也无处可藏,你小心些,别一次都叫他们搜刮了去。”
齐三把银锭子放到褥子下,拿了几张银票贴身放着,余下的仍给她带回去:“你放心,等我出去,必定百倍千倍给你赚回来。
打今儿起我也不能叫他们再打我了,我得保重身子,不求活个千年万载,起码在你后头死,再不叫你当一日寡妇。”
月娘又想点头,又觉得这话哪里古怪:“总归你记得,我和祖母都在外头等你,咱们要一起回扬州去,谁也别落下谁。”
齐三怕眼里泛泪叫她看见,便低着头说话:“东宫一位少詹事住西直门外,你写个帖子,用祖母的印或是我的印都成,连夜叫吴东送去,太子肯定会见你,不见便是摆明态度,见了才叫人猜不准。
什么都不用怕,你心里如何想,便就如何说,能不能成,在他不在咱们。
见过太子就家去,不必再奔波,他们一旦晓得咱们见了太子,会即刻押我上路,皇帝已有定论,太子是拦不住的。”
齐三攥着她的手,月儿听见这话手一紧,齐三拉起来亲了亲,“莫急,南京守备都能去了山海关又回,只要太子插手,我便不会行到辽东,安心等我回来。”
月娘的眼泪滴在两人手上,齐三看着怔,只听她问:“若太子不愿插手呢?”
齐三仍低着头:“月儿,在扬州和祖母好好的,辽东冬天太冷,千万别来寻我。”
月娘晓得他掉了泪,并不拆穿,只咬牙道:“从今往后,你再想喝酒也不能够了!”
这边月娘见过齐三,上了马车便点灯写拜帖,又封了一百两银票,打点吴东连夜送去那位少詹事府上,回去要经过先前打听到的仵作家,月娘趁穿得便宜,身上又有可夜行的令牌,就顺路去那仵作家走了一趟。
世上并无不透风的墙,也无不贪财的人,重金利诱,那仵作还是说了些有用的,死者死于利剑不假,但她颈上另有勒痕,极似自缢伤,他验尸时上官在侧,不许记下。
月娘如坠冰窟,直至回到住处都没回过神来,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能这般身临其境,眼睁睁看着一个冤假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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