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侧过头,朝左肩上看去。
如瀑的墨在他手臂裸露的肌肤上掠起一阵痒的触感,凌乱的丝半掩住精致的面容,眉间微蹙,睡得似乎并不安稳。
喻长行的心不由猛地跳了一下。
他调整呼吸,深怕惊醒身边的人。
小心翼翼地转身,尽可能将尚在睡梦中的人搂进怀里,才终于让他有了一丝从梦中逃脱的实感。
那样奇怪的梦,那样奇怪又陌生的记忆。
自从配合周澹的计划后,时常会生这种事情。
而近来梦里的内容变得格外清晰,连醒后他都能记得个大概。
周澹不会是在计划拿他的身体装进什么别人的灵魂吧。
这样怪诞的想法令喻长行自己先笑了一下,没忍住低咳了两声。
却惊醒了原本就睡得极浅的喻从意。
她微微抬眼,下意识地靠近他怀里汲取热源,眼里尽是未散去的困意。
喻长行却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
好可爱。
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真实呈现,哪怕尚未得到他真正想要的那个身份,也已经足够他沉溺。
喻从意很快就清醒过来。
……救命。
她只记得昨夜不知不觉困意涌上头,立刻失去了意识,却没想到会是以这般姿态醒过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落于自己头顶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喻从意将脑袋埋进丝与喻长行胸口之间,下半身试探着朝床下探去。
哪怕被笑话,她也要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离开。
可有人不打算遂她的意。
察觉她要跑,喻长行落于她腰侧的手微微收紧,哪怕还使不上太多的力气,但表明了态度。
他已经现了。
逃跑无用。
“时辰尚早,再睡一会儿吧。”
喻长行诚恳地出邀请。
喻从意自知理亏,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腿收了回来。
他顺势掀开被角将她整个人盖了进来。
晨间的气温较低,喻从意昨夜没有盖被,眼下整个人像块冰一样冷,几乎是被被窝罩住的刹那,暖意就开始从四肢百骸蔓延。
喻长行满意地握住她的左手,拇指指腹有意无意摩挲着那道疤痕:“方才见师父愁眉不展,可是做噩梦了?”
喻从意摇摇头。
她确实没有做梦,也确实睡得并不安稳。
但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继续,于是喻从意随口转移话题:“你昨晚又在做什么梦?”
提及昨晚的梦,喻长行不受控制地又想起那个看不清面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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