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听着刚刚的对话,现在看守的人员应该只有一个,那这样她逃出去的胜算便会大些。
不能坐电梯,她只能走电梯旁的消防通道,所住楼层并不高,很快便下到了一楼。
门是半掩着的,她贴着墙壁顺着大厅的光源观察着门外的情况,远远地,她便看见了一个很是强壮的纹身男站在了酒店的大门口,嘴里正叼着根烟,眼睛一直来回在这大堂里打转。
她将身体缩回半寸,漆黑的楼道成了她天然的遮掩场所。
眼珠子在黑夜中打转,后门的方向需得在那男人的可视范围内经过,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看着男人,手放在门把手上,找准时机就要一举跑到对面那去。
最后一口烟抽完,男人随口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
抬脚将那还冒着星光的烟头狠狠捻灭。
看着嘴型似是骂了句脏话,随即又往大厅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从裤兜里掏出电话,微侧着身眼睛看向路口,随即便拨打起了电话。
几乎是男人转身的一瞬,孟云纾立即抓住机会一手扯开大门,头也不回的径直朝着对面后门的方向跑去。
虽是不到十米远的距离,但此刻孟云纾的全身已经被巨大的紧张感包裹着,强撑着因恐惧而有些软的身体,秉着一口气,直接跑到了对面的终点。
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钻心的冷意席卷着身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她微张开嘴巴,正不停地喘着粗气。
纹身男人还在打着电话,所跑过的路线也有一些绿植遮挡着,索性是有惊无险,并没有让人现。
闭上双眼深呼吸了好几下,颤抖的手掌抚拍着即将要跳出来的心脏,不敢再做一丝逗留,赶紧从后门离开了酒店。
夜晚将近十二点,此刻的街道依旧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但此刻的她却是像一个犯了错的坏孩子一般,居然要被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父亲抓回家里。
她仰着头想要看一看天,看看这旷阔无际的天空下的自己到底是不是如同蝼蚁一般,绝望而渺小。
她绝望地抬头看着上苍,鼻头一酸,眼睛里不自觉地再次蓄满泪水,只不过这次并没有等到她的眼泪落下,天空中便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滴两滴三滴雨水毫无差别地落在了每一个过路人的身上,渐渐地,泪水混杂着雨珠,全部融进了这地上的泥潭里。
冰冷的雨水如刀刺般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湿漉漉的衣服贴紧在身上,冻得她身体直颤。
仿佛连上天都在嘲笑她的命运多坎,剩下的一点悲悯也随着雨水一起降临在她的身上。
可她偏不愿意认命,既然有人想要她沉进埃土里,困于黑暗的囚牢中;她就非得都将他们踩在脚下,即便是踏着他们的身体,她也要站在光明里。
咬着牙,雨珠顺着睫毛顺流进她的眼睛里,睫羽轻眨,眼神却愈的坚定。
她顺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感受着车内的暖气,她才短暂地觉得自己还活着。
双手搓了搓早已冻得通红的双手,扭头透过车窗看着窗外景象,那路灯下飞舞凌乱的雨珠直直垂下,明亮而荒唐,不顾着路上奔想躲雨的人们,只是肆意地在这人间挥洒着。
雨痕打湿了车窗,将满是灰尘的窗户硬扯下了一道口子,指腹轻轻抚摸那划过的痕迹,像是她满目疮痍的内心
“美女,到地儿了,一共五十七块,你怎么支付?”
司机的话将孟云纾混乱的思绪拉回,她恍惚了几秒,随即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付了款。
推开车门,那雨下得要比刚刚更猛烈了几分,豆大的雨珠滴答在身上,还有些疼。
她站在马路边上,抬眸定定凝望着前方,此刻这栋住着满是显赫富人的小区里,有她今夜要找寻的人。
她缓步走到小区门口,甚至还得多谢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这保安慌忙打着伞出去搬运着那些尚且在外的盆栽,无暇顾及身后之事,让孟云纾得了空,趁不注意走了进去。
孟云纾的记忆力还不错,虽是只来过一次,但却已经将这弯弯绕绕的路都给记住了。
她凭借着记忆,顺利来到了裴歧珘所居住的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她湿着的身体踏走在这条走廊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抬头仰望门边上那烫金色的名牌,她的心跳按耐不住几经跳出。
她实在是没有了多余的退路,只得孤注一掷就此一博!
她抬起那被指甲掐红了的掌心,关节处被冻得通红,颤栗的手指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铃声在安静无声的走廊里回响,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她紧张的心头。
手指犹豫不定是否再按下一次,倏地一瞬,房门悄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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