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扯了扯头上的外套,扭头瞥那眼镜男一眼,对方得到大家的响应,就跟得到领导人赞赏一样,高兴得眼冒精光似乎还打算继续“讨伐”
周国安这位思想有问题的知青。
“领导人曾说过,人类要控制自己,做到有计划地增长。
我们在此之前都是在学堂里学习知识,现在要将我们学到的知识用到土地上,从脑力劳动转变到体力劳动,会感觉到辛苦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我们能慢慢的适应这种变化带来的辛苦,我们就是在成长。
这位同学以偏概全,实在有右、倾的危险。”
右、倾前几年才拉了一大批的人下来,眼镜男被祁云扣上这么一顶帽子,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紧张的左右了大家,蠕动着唇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到语言,最后只能脖子一缩,跟鹌鹑一样将脸埋在膝盖上的包裹里,假装要闭眼休息了。
“嘁,刚才还跟斗赢的秃毛公鸡一样,现在又是鹌鹑了。”
周国安凑到祁云旁边小声嘀咕,而后嘿嘿的笑,“老祁,你真厉害,一开口就让那孙子不敢吭声了。”
这个时候的人连日常生活中对话都要说几句领导语录,不过大家会的都是很平常的那些,还真没几个人能将那么厚厚一本全部背下来。
祁云也是因为曾经跟祖父聊天的时候祖父说起过自己下乡的经历,还跟祁云分享了当年的红、宝。
祁云记忆力不错,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即便当年只是随手翻了一回,到现在依旧能全部回忆起来。
“嘿老祁,你是不是全都背过你说的这句话我咋回忆不起来,哎我这猪脑子,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还背过一些,可现在才半年就忘
得不剩几句了。
不行,等到插队的地方,我就去找本语录,揣在怀里时不时一下,也能起个护身符的作用”
卡车似乎是开过了那段比较平坦的路段了,哐哐哐的颠簸得越发厉害了,周国安想凑过来唠嗑都没办法了,实在是人都给颠到半空中了。
原本还暗暗嘀咕这路也太颠簸的人这时候才知道,之前那点颠簸简直就是餐前小菜,这才是主菜。
祁云也被颠得整个人往半空狠狠一抛,连忙伸手抓住背后靠着的铁板车壁边沿,好歹稳住了身形。
只不过臀部颠得腾到半空又往下狠狠一摔,这滋味,销、魂得无法用言语描述。
“哎哟我的个娘哎,我的屁股都摔成八瓣了了。”
“嘶”
一车斗二十多人摔得不轻,抱怨嘀咕,结果这嘀咕还没完呢,扑面就是一阵跟烟雾一样扑腾过来的灰尘,扑了众人满头满脸。
一车人着别人狼狈的模样,顿时有种有苦一起吃的感觉,先前那点僵硬的气氛顿时消散,胡乱拍了身上的灰尘,开始聊起了大家即将抵达的农村。
有那亲戚在农村,曾经去过农村的人开始说起自己记忆中的农村,好歹能给那些从没去过农村的人一点心理安慰。
“哎老祁,也不知道咱们俩能不能分到一个村子,要是能,以后哥哥我一定罩着你。”
周国安十八岁,比现在的祁云大一岁,长得也比祁云高壮,此时说起话来格外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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