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隋宁远从怀中又摸出个铜钱来,自嘲浅笑:“我这病弱公子实在是囊中羞涩,拿不出手太多,见谅。”
“哪有,哪有。”
牛车上的三个汉子摸了摸鼻子,互相看看,刚才在车上当着人家的面嚼舌根,现在哪里还好意思舔着脸收钱,赶着车就走了。
他们尴尬,隋宁远倒是无所谓。
他伸手抚了抚身上的狐皮,感受那暖融融的触感,心下宽慰。
摸到这狐皮,就好像北姑还在似的,心口总是暖的。
隋宁远没打算真正进松江府中央的繁华所在,他瘸腿跛行,去人多的地方不方便,因此只是稍从官道往里走了几户人家,碰上个城边稍微热闹些的市集,便走了进去。
市场上的商贩连声叫卖,隋宁远连着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他要去的地方。
“刘记寿材”
相比于市场中心的热闹嘈杂,无论什么时候,卖寿材的铺子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所有老板工匠都坐在铺子深处,不说话,不活动,好像既然卖了死人的东西,就要把自己也搞成半死不活的样子才合理。
隋宁远站在铺子外,无端觉得冷,又裹了裹衣裳。
“刘记棺材”
的老板刘老锅正坐在地上,手拿刨子刨木头,一抬头,看见自己铺子门口站着位年轻公子。
他只看了眼,又低下头做活,没言语。
这买卖寿材有个约定俗称的规矩,必须得让客人自己开口,老板不能主动推销,更不能主动上前问询。
否则,你开口就问:“您家可需要棺材,带着寿衣纸扎一起打折。”
那路人估计当场就得气得把铺子砸了,多晦气。
那公子开口了,声音清冷,像冬日的山泉似的。
“老板,我想订口棺材。”
客人问了,这生意才算来了。
刘老锅放下刨子,从木板间走上前:“小公子节哀,这棺材是给谁的买的,男用女用的图样和款式不同,尺寸也不同,你可以来挑挑,多长时间用?”
他照着流程,面露哀伤,先是节哀,再介绍自家商品。
那公子先道:“劳烦,说话大些声,我这耳朵不太好。”
刘老锅抬高音量,在他耳边喊似的,又说了一遍。
“男的用。”
公子这回听清了。
“可以,男用的棺材大概是八尺,同音,图个财的吉利,若是您家还需要寿衣,我们也做,可以一起报给我身材尺寸,我再报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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