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舟问。
“嗯。”
隋宁远盼着他快走。
“你那些积蓄不是从来不动,说是要留着给自个儿送终的吗?”
孙小舟颇为不讲究的用手夹起一条土豆块,放在嘴里。
隋宁远倒不知该如何答这话了,眸子暗了暗,不做声。
孙小舟呸了一口:“这醋溜土豆丝什么玩意儿,你做的太难吃。”
祁广正趴在门边随时听着里头动静,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眉头蹙起。
看来是真的很难吃。
可是这么难吃的东西他主人家吃了这么久,竟从来没跟他抱怨过一次,每天晚上隋宁远吃到他做的饭食时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时不时还要大夸特夸他几句。
如今看来不是他做的还行,而是他这主人家心眼太善。
祁广想到这层,大掌略微攥紧,从没有如此强烈的念头想要好好学一学做饭烹调,想给他这矜贵却不矫情的主人家真正改善伙食。
“唉?”
孙小舟又四处看看,说道:“几日没来你这屋里坐坐,变化还真不小嘞,你这四面漏风的四扇窗户全都封死了,干得好利索的活!”
“冬日太冷了,熬不住,就封上了。”
隋宁远避重就轻,随口敷衍。
孙小舟也不纠结,又吃了几口,可能觉得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最后干嚼着馒头要走,临走前这小子突然回过身,撅了噘嘴。
“怎么?”
隋宁远问。
孙小舟人小鬼大,还没隋宁远肩膀高,学着大人的样子叹口气道:“你这样挺好的,我虽然不喜欢来给你送饭,也不想伺候你这病弱公子,但如今看到你肯花银子自己吃一顿好饭,肯动手将这烂屋子修一修,我也觉得挺好的。”
“你又是什么感慨?”
隋宁远觉得好笑。
“你从前活得太”
孙小舟卡着了。
“悲?”
隋宁远问。
“嗯。”
孙小舟晃晃手,“大概就是那意思吧,不过这次见你,倒是不一样了,走了。”
他这突然的一句话,隋宁远直到关了门,让祁广坐回来接着吃饭,都还在寻思着,孙小舟和祁广都在叫他提一提希望,管怎么说,撑着一口气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理,总不能整日自怨自艾,擎等着病死床榻。
吃完饭,祁广拿了丝瓜瓤刷碗刷锅,隋宁远从怀里掏出钱袋子,一股脑倒在床上,点银子算账,这几日每天赚的花的太多太杂,是该好好算算了。
他点了一遍,说道:“从开始卖柴到现在,咱们一共赚了二两半银子,买菜买调料买食材,6续用掉了一两,这七八天攒下了一两半来。”
“之前用积蓄买了棉褥被子,花了三两半,那么减去之前给你买衣裳的——”
隋宁远压着手指算,“还剩下四两银子没凑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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