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公廨房,里面陈设倒是不显陈旧,桌椅都是上过漆的,看上去很新,里面端坐着一个中年人,留着长须,身形偏瘦,看上去四十来岁。
张砚和那衙役推门进来时,这人抬起头,脸上表情严肃。
“王官人,就这人来办落籍的手续。”
张砚在后面看得出,这衙役似乎很怕眼前这位王官人,言语间腰都快弯到地上去了。
“文书呢?”
“这里,还请官人过目。”
张砚双手将自己的落籍文书递了过去。
之后又回到边上站好。
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印象,于是学着那衙役的样子,免得招惹麻烦。
“嗯?”
接过张砚递过去的文书,只看了几眼,那王官人就疑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似乎认真的看了张砚几眼。
“既然清了罪,为何还要回来?不知人言可畏?”
“回王官人的话,家里有老母还在,又有妹妹需要照顾,所以只能落回来,以后旁人风言风语的话躲着就是,想来只要不去搭理也就能勉强度日了。”
张砚弓着身子在回话,低着头,旁人看不到他的脸。
“你倒是有孝心。
不过因为你这是消籍之后又落籍,手续上会与一般情况不同,所以需要等一段时间,没法给你当场办理。
这样吧,你且先回去与家人团聚,我这边给你过手续,等三日你再来就该都办妥了。”
张砚闻言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直起腰,张砚脸上笑着往前了几步,一把按住那份桌上的文书,此时那位王官人正要将文书收进自己的抽屉中。
“嗯?张砚,这这是干什么?”
“嘿!
小子,不得无礼!”
张砚无视身后衙役的呵斥,眼睛看着面前的王官人,手上的力道不减,按住那文书不动。
“王官人,这份文书对我而言乃是身家性命。
人都知我张砚是死囚之罪,但却不一定清楚我在鱼背山上险死还生的将一身罪名清掉了。
万一有谁误会我是逃罚回来的,不问青红皂白给我递刀子怎么办?岂不是白白冤死?
要是有这文书在手还可解释,若无这东西,那恐怕跳进越水也洗不干净的吧。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 后面的衙役听了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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