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瞧着她冷静的模样,却越发心疼,眼泪险些要落下来。
沈绛“好了,咱们还得赶路,若真哭,待上了马车你哭个够。”
“那可不行,我还得伺候小姐呢。”
阿鸢赶紧道。
沈绛此番只带了三辆马车,一辆由她和侍女乘坐,两辆置放行李,余下便是几个未散去的护卫,送她上京。
自从消息传回,沈绛立即遣散了家仆,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个干净。
如今,身边也只剩下这么些人。
阿鸢是唯一留下的侍女,只因她无父无母,是当初沈绛在街上捡回来的小姑娘。
旁人被遣散尚还有家可回,她却只能跟着自己。
沈绛吩咐“你去瞧瞧卓定他们,可把马匹喂饱了。”
卓定便是未离去的护卫,本来沈家的家仆之子侄辈儿,但凡功夫了得者,便有投军的机会,若是能积得一星半点的功劳,便能脱离家仆身份。
只不过很多人,哪怕脱离家仆身份,依旧效忠沈家。
正是沈家这样不拘一格的用人,沈家军的威名才在漠北响彻,镇得北戎八部不敢肆意践踏大晋边陲。
很快,阿鸢起身去找卓定。
一刻钟后,沈绛坐在马车里,继续一路往北。
直奔京城而去。
只是此刻她心头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漳州、匪患。
在她那个离奇的梦境中,就梦到她在进京途中遭了山匪,后来才被污蔑失节,退了婚事。
沈绛手里拿着一册,垂眸间,视线似落在上。
思绪却早已经不知飞向何处。
反倒是一旁的阿鸢抱怨道“这一路上,除了山就是山,真是没什么可的。”
刚出远门时,阿鸢还图个新鲜,时常掀起帘子往外。
如今望着外面郁郁葱葱的青山,除了青翠之外,再没什么意思。
只是沈绛从帘子处,望着外面蜿蜒曲折的小路,还有两旁巍峨而立的青山。
她突然开口喊“卓定。”
卓定骑着马就在她的马车旁,她一呼,对方立马勒马停下“三姑娘,有何吩咐”
“让大家先停下。”
沈绛打量着前方的地貌。
他们正处于进山的口子处,只要他们从山口进去,前后一包围,就如瓮中之鳖。
虽然沈绛没有落草为寇的经验,可也不枉她出来,这里地形可真是适合打家劫舍。
此刻眼前连绵起伏的山峦,不再透着山清水秀的无害,反而犹如一张悄然张开的绿色大网,似乎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一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绛毫不犹豫道“往回走。”
卓定一怔“往回”
赶车的车夫也听到这话,还多嘴劝道“小姐,下一个驿站离这里还有好几十里,若是不紧着些赶路,只怕今晚得在外头过夜”
车夫这个夜字,话音刚落,就听到山间传来一声极嘹亮的号角声。
惊得山间鸟雀,纷纷振翅飞向天际。
直至一声惊呼呵斥“前方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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