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无情帝王家,更何况他是那样的身世。
自己就是生在帝王家,经历了几代帝王的更替,为何竟然会犯这种错误,被感情迷了眼
是了,这么些年,她养他得久了,孝道为大,不知不觉竟然忘了,面前这个人不是能以孝道,以感情轻易要求的,即使有,也当慎用,否则遭到反噬的就是自己。
当然,他对自己无情,对宝蕴无情,那能对那兰家的女人又能有多少情意呢
那女子美则美矣,但真论起来,又有哪一点比得上宝蕴
所以,她扯了扯嘴角,她又为何要忌惮那个女人呢想来那个女人也就是他的工具而已,她要是真对那个女人做什么
大长公主的心头又是一凛。
若是以她之前冒出的念头,除掉那个兰氏,或者让她不孕,她才是犯了最大的忌讳,那她护他养他十几年的恩情便也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将来思及此,大长公主简直遍体生寒。
他可真是狠啊。
她坐在扶手椅上,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才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头绪,最后她深叹了口气,道“阿愈,是我的错。
罢了,是我年纪大了,越来越感情用事,宝蕴养在我跟前十几年,我见她处境艰难,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南平侯府和我当年的一念之差,所以才会一时感怀失态。”
“是我还一直停留在以前,而阿愈你,现在,已经是权倾朝野的次辅,想事情应该早已比祖母更深,更全面,你怎么做总有你那么做的道理。
至于你的亲事,我也不再多言,想来你和陛下都是有打算的。
但,阿愈,不管怎么样,祖母从始至终,都是支持你的,泰远侯府也好,南平侯府也罢,他们最终也只会支持你。”
郑愈扯了扯嘴角。
他心道,当年你对南平侯府将周宝蕴嫁去东宫保持了沉默,不过还是因为相信太子会登上皇位,周宝蕴会坐上未来皇后之位罢了,因为西坪甘家对抗西域,坐镇西宁上百年,甘皇后和太子地位稳固,就是陛下也不敢轻易动他们,现在说这样的话也未免可笑。
而且一直以来,南平侯府和泰远侯府可都是甘家的马前卒,否则,他母亲怎么会死
在太子要拉拢自己之前,南平侯府和泰远侯府为何和自己是敌对状态
有些事心知肚明,只不过不会说出来罢了,因为,他从没在意过。
花厅。
绿禾请了兰妱入座,端上了热茶,斟了一杯给兰妱,恭声温柔道“兰夫人,这是今年北疆新贡的雪莲茶,每年才能得几两,是前几日陛下特地赐给大长公主的,大长公主道此茶美容养颜,对女子身体甚好,便特意吩咐了奴婢冲泡给兰夫人,兰夫人请试试,也暖暖身子。”
兰妱点头笑道“嗯,放下,一会儿我试试。”
绿禾行礼侍立在了一旁,但兰妱且并没用那雪莲茶,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对面壁上的一副白雪红梅图上,那梅花开得灿烂,煞是喜人,竟让人从雪景图中出暖意来。
绿禾见到,便柔声解释道“兰夫人,大长公主喜梅花,这幅红梅雪景图是旧年临溪居士来访梅园,取自府中梅景所画,画的正是园中此时之景。
大长公主和大人议事可能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此时正是园中朱砂梅盛开之际,兰夫人若是有兴致,奴婢带兰夫人去园中折上一支红梅回来插瓶如何”
临溪居士是当朝隐世的大画师,他的画千金难求,原来此图是他所作,难怪意境夺人。
不过,又是赏梅
兰妱收回目光,着屏息敛气一脸恭敬温柔的绿禾也觉得这丫头颇有意思。
她笑道“多谢绿禾姑娘的美意,不过我怕寒,去园子就不必了。
而且此时等候大长公主和大人却贸然离开,也着实不敬。
不过我也早就听闻大长公主府中有一株六百年的朱砂梅,乃京城绝景,还真是想,如果绿禾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就在门外的回廊里一眼,我过来时到门外回廊也能远远瞧些梅景。”
“当然可以,那兰夫人便请随奴婢往后院回廊去。”
兰妱带着秋双阿早随着绿禾在后院回廊漫步,听着绿禾轻柔的介绍着园中的梅花品种,花期,特色等等,她的眼睛随意的着远处的梅林,还在想着可还会有什么等着自己之时,眼角余光就见到回廊转弯处一身披白狐裘衣的女子正往她们这边拐了过来。
兰妱微愣,目光调过去,再没想到迎面过来的竟然会是太子妃周宝蕴。
她曾在宫中远远见过周宝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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