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二八的女孩子,爱笑爱闹,温温柔柔,逢迎着陆懿和,一口一个叫着他陛下。
陆懿和总是比较我们两个人的眼睛,他说,我的眼神像狼崽子一样,藏不住的野心,不像宋清歌,望着他的时候眼里满是濡慕。
少年人的爱意来得像一场春雨,细细密密。
他第一次忤逆我,就是为了迎宋清歌入宫。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2
翌日上朝。
我一贯是坐在陆懿和旁边垂帘听政的,这是先帝授予我的权利。
曾经有官员暗地里笑我一介女子之身,也敢牝鸡司晨,被我拔了舌头,此后无人敢置喙。
谏官率先请奏,说宋家大郎强抢民女,只手遮天,将那位女子折辱致死,纵使她爹娘报官也得不到一个公正,当晚便撞死在宋府门口。
宋家大郎正是宋清歌的长兄,也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
证据确凿,此事实在太过恶劣,我冷眼看着陆懿和如何处理。
陆懿和脸上全无惊讶的神色,想必是宋清歌已经同他求过情。
我甚至能想到宋清歌脸上是怎样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发丝横斜,眼波流转,当真是温柔乡,能将死人哄成活的。
「他妹妹嫁给了朕,他说起来也算朕的兄长,所谓刑不上大夫,此事暂时按下,日后再议。
」
陆懿和缓缓开口。
我叹了口气。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在让我失望。
先帝如此英明,怎么会生下他这样懦弱愚钝的孩子。
朝中百官显然也觉得他荒唐,久久无人应答。
丞相冷冷开口:「陛下莫不是昏了头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丞相孟九思同我年岁相仿,我们一起念过书,也跟随同一个师傅习武。
他略有几分恃才放旷,但并不显得讨厌,似乎聪明人就是要格外桀骜一些,因为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忍耐旁人的蠢脑筋。
这些年来,他对皇帝愈发不满,而我极力辅佐陆懿和,隐隐同他形成了对立之势。
但权力就是在对立中保持制衡的,一家独大反而不好。
因为这种对立,我们之间的交往渐渐少了,只是他依然时常进宫找我弈棋。
宋家大郎的确作恶多端,我回过神来,正了正脸色。
「臣妾并无兄长,他算陛下哪门子的亲戚。
」
「越是世家大族,越要洁身自好,做天下人的表率。
宋家大郎作恶多端,残害人命,将他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
陆懿和扭头看我,眼神中已经有了愠怒。
他的胸口上上下下地起伏着,若是往常,我一定会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民心向背有多重要。
然而我忽然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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